李非说话刻意放低了声音，老张站在刘主任身后，使劲张着耳朵听，也没全听清楚。而吴岩站得远一些，更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看着李非的表演，吴岩心道，这小子反应真快，说谎话不打草稿啊！正想着，就听刘主任对自己说：“小李是我们这儿的骨干，专业能力强、水平高，欢迎常来指导他工作啊！”
吴岩不好意思还站得远远的，就赶紧走过来应和道：“还是您培养得好啊！您别误会，刚才是我手滑，不小心把李非的杯子摔了，……”
“我们正说话呢，老张就过来了，说些有的没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李非打断了吴岩的话，接着说，“杯子碎了就碎了，人没事儿就好，老张非说这是纪念版，很贵啦，搞得大家很尴尬！”说着，还瞟了老张一眼。
“哎，小李，刚才可不是这样的啊！你要说实话啊！你们俩刚才明明都要打起来了啊！主任，您是不知道，刚才如果不是我，他们俩都要打起来了啊！”老张一听李非的话，立马进行反驳。
“我们打架了吗？”李非不理会老张，转头问吴岩。
吴岩立即配合地说：“没有啊！我们一直在好好说话啊！李非，你这杯子现在市价多少钱，我一定要赔你！这位老同志都说了，你的杯子是什么限量版、纪念版的，平时都不让人碰，我摔坏了，一定要赔偿！”
“不用了，领导，我就是不喜欢别人乱动我的东西，才故意这么说的！”李非一边说一边又瞟了老张一眼，“真不值钱！”
刘主任原本还对李非的话将信将疑，现在得知吴岩是省信息化管理局的，一想到今后工作中有可能会有业务往来，再加上老张平时没事干也喜欢拉闲话倒是非，所以就相信了李非的说辞。他转身对老吴道：“老同志要给年轻人做表率，说话要注意场合和分寸，不要动不动就说些有的没的！”
老张还想辩解，刘主任根本没有给他机会，接着又道：“没什么事儿就好！你们忙你们的，忙完了，下班我请吴科长给我也指导指导工作！”
吴岩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吴科长了！但也只能顺着李非随口推辞。
打发走了刘主任和老张，李非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表情严肃地对着吴岩道：“好了，现在你可以跟我说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了吧！”
“我不是之前跟你说过了，我是XX职业技术学院的老师嘛！身份证也给你看过了！你怎么又这么问了？”吴岩奇怪地说。
“谁会监听一个大学老师的手机呢？而且还是用军方的监听软件！”李非怀疑地看着吴岩，连续问道，“还有，你说你手机里的照片被人删除了，可是我一点痕迹都看不到！你怎么解释？”
“你是说我手机里的监听软件是军方给我安装的吗？”吴岩吃惊道。
李非看着吴岩吃惊的样子，感觉他不像在演戏，解释道：“不是军方安装的，是军方使用的。这种软件一般适用在重要的军事情报收集，或者……”说着，李非一下子站了起来，惊恐地道：“你是间谍吗？”
“什么跟什么嘛！我向你保证，在今天之前，我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师，还是一名党员，没有任何反党反政府地想法，每天想的最多的，就是怎么把学生教好，顺便考个博士读读。我爸我妈都是国有企业职工，爷爷奶奶都是贫下中农，我根正苗红，怎么可能是间谍！你别冤枉我！”
说完，吴岩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这两天自己吃不好睡不好，为了那些破照片的事情，忙东忙西，现在居然被人怀疑是间谍，真太不值得了！人死了就死了，连警方都说是自杀，我还找什么证据！想到这儿，吴岩忽然明白了，这两天发生的这些事儿，每一件都跟跳楼案有关！无论是手机里不见了的照片，还是家中电脑上被删掉的照片，到现在自己手机被莫名其妙监听，所有一切似乎都跟跳楼案有关！
想到这里，吴岩站起来一把抓住李非的胳膊。李非吓了一跳，可是看到吴岩眼睛里闪动的光芒，他忽然觉得这个男人跟他在咖啡厅第一次看到时一个样子，身上写满了故事，让他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