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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燕王世子(1 / 2)

?丘宇见柳倩天黑了还没回,待要出去找,唐贵和拦住他笑道:“五妹你就不用找了,她有时候想溜了半句话不留一去十天半个月才回,她虽是一个女子,但她不惹人就上上大吉了。武功又高,人又聪明,担心是多余的。起初我们也很着急,现在习惯了。你就当休息休息吧,这么多天,你替我们挡了她那么多次,难为你了。”

不想过了十日,柳倩还没回,丘宇心下惴惴然,大清早就问莫清阳,莫清阳安慰道:“丘兄不必多虑,这丫头不一定生你的气,肯定有她的事,不然,你在这里,她是非得斗到你服输才甘心的,而且,我看她纯心是要挑起争端,好见识一下你还有什么新奇招数。来来来,丘兄我与你甚是投缘,今日我就让你看看我的历年所见的美女。”拉过一口箱子来。

待打开箱子,又叹气道:“罢,罢,罢,还是让你看兰妃之像,其他美女,在她面前,简直都是庸脂俗粉!”拿出一卷黄绫包的画卷来。

丘宇早知莫清阳的丹青是一绝,且能上得他的画的,定是有倾城倾国之貌,笑吟吟地打开画,却令他全身一震,一张嘴更是惊讶地张大了:这画中美女和那日丘武给他看的朱湘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莫清阳见他如此,还道是被兰妃之美镇住,道:“我的丹青之技,只能描她姿色十之一二!”

丘宇紧张地抓住他的手问:“她是谁?住在哪里?叫什么名字?”莫清阳的手都给他抓疼了,道:“魏国公徐辉祖之妻兰妃,为汤和之女,不过她已经四十岁了,与嫁给已死的太子标的其姐雪妃乃是当年有名的美女。”丘宇心道:“莫非朱湘是明皇室之后……”

两人正谈话间,有人敲门,胡来躲入他房中。唐贵和去开门,见了来人,惊喜道:“哎哟,是木平英木老弟,半年不见,怎的来金陵了?快快请进,快快请进!”莫清阳收了画,高兴地出到院子里迎接,胡来也出了来。

寒暄声中,走入一个满身粉脂味的年轻富贵公子。丘宇把莫清阳的画收回房去,想自己不认识的人就不必见了,遂不出来。

听唐贵和他们说了许久,知这木平英是将门之后,与燕王的世子朱高炽一起来到金陵,今朱高炽面圣回来,请旧识江南五友去温红院一叙。不过这木平英虽生于富贵之家,却客气的没半点架子,就是娘娘腔。

那木平英道:“听闻最近声名鹊起的江南才子丘宇丘公子也在府上,可否邀得同行?”丘宇不想连燕京来的人都知道自己了,唐贵和叫他,只得出来。

木平英见了丘宇,道:“江南才子果然气度昂然,非一般秀才风范,燕王府世子朱世子仰慕公子才华,特邀佳客,还望公子给几分薄面。”说完一揖。

丘宇正待还礼说话,莫清阳听了温红院三字,早就心急火燎,拉了丘宇道:“丘兄,这面子可得给。朱世子和这位木老弟都是豪放不羁之人,喜与我们江湖豪客结交,走走走!”说罢已推了丘宇出去。木平英在前面作了个请,众人都出去了。

门口停了两辆大马车,俱是青幔顶,想必不想太张扬。唐贵和与胡来上了一辆,丘宇木平英和莫清阳上了一辆。

丘宇想那温红院乃是妓院,心下有些不愉。木平英又揖手道:“听闻丘兄乃是海外归来的游子。”丘宇道:“不错。”莫清阳笑道:“所以他的名号叫天涯浪子。”木平英笑道:“有趣。”接着又问了些海外之事,丘宇一一应答。

待问到丘宇回来有何打算,丘宇道:“自在随心,想过些逍遥日子。”木平英道:“今大明初立,百废待兴,有志之士,莫不报效朝廷,得一世功名,封妻荫子以慰平生。丘公子才华横溢,何不考取功名?”

丘宇忖道:“朱高炽日后是仁宗皇帝,不想他这么早就拉拢人才了。也好,看看他是什么人,合得来就合,合不来老子拍拍屁股走人。”道:“我还是喜欢自在的日子。在官场须得三色,方能如意,我可学不了欺上瞒下,违背良心,欺压百姓之事。”

木平英方才听得“三色”二字,饶有兴趣,道:“丘兄所言三色,是何三色?”莫清阳也问:“是不是红蓝白三色?”丘宇笑道:“非也,是会看上司脸色,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扮好自己的角色,便是三色。”木莫二人听罢大笑,莫清阳笑得直拍丘宇的肩膀,木平英却笑得如女子。

木平英掩口笑道:“丘兄三色之言确实切中升官之道。然世间还有重才之人,无须此三色,便可青云直上,那就是朱高炽朱世子。”丘宇闻言,冷哼了一声。木平英讶道:“丘兄这是为何?”丘宇道:“太祖起事濠州,用刘基、徐达、常遇春、李文忠、汤和、邓愈、沐英等诸将,除徐、常、李、邓四公早殁,沐公偏远,汤和告老,刘基郁死,胡、蓝党狱,元功宿将,是何下场?”木平英吃了一惊,明朝之人,皆知单是凉国公蓝玉一案,便杀了一万五千人之多,令天下人对朱氏皇朝为之心寒。朱高炽为朱元璋的孙子,自是城墙失火,殃及池鱼。

洪武十三年,朱元璋宣布以“擅权植党”罪处死胡惟庸。以“擅权植党”罪处死胡惟庸绰绰有余,要以它来罗织一个“胡党”,株连一大批功臣宿将,却未免牵强附会。为了把罪网罗织得更大,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胡惟庸死后,他的罪状逐步升级,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是要置那些“胡党”于死地。明代的心腹大患是“北虏南倭”,由此着手制造罪状最具杀伤力,于是乎胡惟庸死后罪状升级为“通倭通虏”,用它来株连开国元勋。平心而论,胡惟庸的被杀完全是咎由自取,但受胡惟庸牵连被杀的大批功臣完全是无辜的。胡案实际上成为朱元璋整肃功臣的借口,凡是他认为心怀怨望的,行为跋扈的大臣,都被加上“胡党”的罪名,处死抄家。

洪武二十三年,即胡惟庸被杀十年之后,罪状又升级为“谋反”。朱元璋唆使亲信精心策划,唆使李善长的家奴卢仲谦无中生有地告发李善长与胡惟庸往来勾结,串通谋反。看得出来,朱元璋要借此除掉李善长,他冠冕堂皇地说:“(李)善长元勋国戚,知逆谋不发”,“狐疑观望怀两端,大逆不道”。这当然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七十七岁的李善长及其一门七十余人被杀,纯属冤案一桩。一年以后,解缙上疏为其申冤,他起草的《论韩国公冤事状》,由郎中王国用冒死呈上,大意是:李善长为陛下打天下,是第一勋臣,假使帮胡惟庸成事,也不过如此,况且他已经年迈,根本没有精力再折腾,何苦如此!朱元璋看了以后,无话可说,可见他也默认是枉杀。

与此同时,朱元璋又策划陆仲亨的家奴告发陆仲亨与唐胜宗、费聚、赵雄三名侯爵,串通胡惟庸。“共谋不轨”。一场“肃清逆党”的政治运动铺天盖地而来,株连被杀的功臣及其家属共计达三万余人。为了平服人心,朱元璋特地颁布《昭示奸党录》,株连蔓延达数年之久。连一向与胡惟庸关系疏远的“浙东四先生”也未能幸免,叶以“胡党”被杀,宋濂的孙子宋慎也牵连被杀,宋濂本人则贬死于四川茅州。

后世史家对胡惟庸党案颇持怀疑态度。王世贞就对胡惟庸“谋反”之说表示难以相信,谈迁说得更加明确:“惟庸非叛也”,乃“积疑成狱”,可谓一语道破。蓝王党案也是如此。蓝玉是开平王常遇春的妻弟(小舅子),在常遇春麾下勇敢杀敌,所向披靡,堪称常胜将军,战功显赫。洪武二十年升为大将军,两年后进封谅国公。皇恩浩荡之下,蓝玉忘乎所以,骄横跋扈,使朱元璋感受到了将权与皇权的冲突。于是除的网罗正在悄悄逼近。洪武二十六年,锦衣卫指挥蒋献诬告蓝玉“谋反”,说他与景川侯曹震等公侯企图趁朱元璋出宫举行“藉田”仪式时,发动兵变。装模作样审讯的结果,连坐族诛达一万五千人,把打天下的将领几乎一网打尽。为了显得名正言顺,朱元璋特地下手诏,颁布《逆臣录》,其中包括一公、十三侯、二伯。

木平英也是好快心思,略一定神,道:“世子正因太祖杀戮太重,欲尽力补过,以振大明朝纲……”丘宇打断道:“那,是皇帝才能做的事。”木平英听出这话有两重意思,一是皇帝才做得了,朱高炽只是个世子,没那么大能耐,二是问朱高炽是不是想做皇帝了?他道:“辅佐明君,为天下百姓造福,是世子的志向。”丘宇想建文帝与燕王之间已是有猜疑,且天下各分封王侯,不是被削了,就是被杀了,按历史记述,朱高炽三兄弟于燕京来面圣,以祭太祖,亦是因燕王之谋泄露,故派遣来洗疑。无须多日,燕王定要造反,自己去燕京之事,可得快些。

丘宇笑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去卖红薯。”这话说得诙谐,木莫二人又是大笑。木平英道:“才子佳人,丘兄可有佳偶?”丘宇道:“浪荡之人,何以成家。缘分乃是天注定,世人莫要去强求。桃花运该来的,城墙再厚也挡不住。”木平英微笑道:“丘兄出口成章,令小弟大开眼界。才子风liu,身边可得有一二位红粉知己。”莫清阳道:“我这兄弟,别看他平日里不说话,肚子里妙语可是不少。就是不好色,木老弟他日见有好些的王府千金,可得替他留意。”

木平英道:“那是自然,我还怕丘兄看不上眼哩。燕王府中,佳丽如云,丘兄待会与世子交好,还愁这个?倒是小弟多余的了。”丘宇心道:“王府的大小姐,娇滴滴的,难服侍,买一送一我都不要。”又想木平英与朱高炽都是燕京人,自己以后想在那里搞房地产,还是要有人照应。

朋友和知己是有区别的。能遇上一两个知己是人生大幸,就够了;朋友却是越多越好。一个男人想活得好,他就得多些朋友,因为,男人是靠朋友活着的。

丘宇笑道:“钱是越多越好,老婆一个就好。”“哦!”木平英奇道:“当今世上,大凡男子,莫不以三妻四妾为荣,丘兄……”丘宇道:“男人哪,从小给妈管,大了老婆管,老了儿女管,所以,被太多的人管实在烦,我哪还敢三妻四妾?”木莫二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莫清阳笑够了补充道:“丘兄还说,做人难,做男人更难!”木平英笑了许久,道:“与丘兄一起,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

莫清阳故作神秘道:“木老弟若是替丘兄找了佳丽,只须让他看即可,这媒人不必做的太尽。可以说,丘兄的媒是最好做的。”木平英听得他后边有话,道:“哦?”莫清阳凑了过去道:“丘兄可是有家传泡妞手段的。”木平英往丘宇看过来,问:“丘兄,可否让小弟得闻其详?这,什么叫泡妞?”莫清阳击掌道:“哎呀,泡妞二字,足见丘兄对博取美人心的难度的极好解释。妞者,美丽少女也;而泡字,丘兄说,天地间情爱,总是男人先喜欢上女人,但女人未必一开始就喜欢那男人。所以,男人要想博得佳人归,就得下工夫。可女人又不是献殷勤一两次就行,往往会被拒绝多次,所以男人就要有将匹布泡烂的耐性,厚着脸皮,失败了,再来,再失败,再来,如此下去,嘿嘿嘿嘿……”木平英更是好奇,问:“丘兄,可否让小弟得知?”

丘宇知道莫清阳说的是大前天说的该如何令女方对自己倾心的各种小办法,道:“祖传秘方,传男保证后代优势,传女则防止上当。但是说透了,却不值得半文钱。”

木平英更是好奇,道:“小弟亦是尚未婚娶,若得丘兄指教,得有佳偶良配,他日定当重谢。”丘宇笑道:“说来就这么简单。人活在世上,须要明白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活着;什么是自己的幸福;值得自己做一辈子的事是什么;值得自己爱一辈子的人是怎样的;什么样的人才会和自己过一辈子;到底自己得到什么之后才会满足;等等。这些虽是人生最基本的,但只要想明白了,你就会到老时不会后悔。”木平英竟是听呆了,嘴里将丘宇的话来回咀嚼。

马车一停,到了温红院。木平英请下诸君,对丘宇道:“丘兄,小弟多说无益,还请丘兄看世子为人。”丘宇待说话,一群红绿女子欢声笑语拥来,挽了众人的手,进去了。此刻最开心的莫过于莫清阳,笑得无比灿烂,左亲右抱,一边调笑,一边由得那些女子拥了进去。丘宇两手运了太极拳劲,分开那些偎上来的红绿女子,跟着进去了。

胡来走快两步,问木平英:“木老弟,世子都请了什么人?”木平英知道他怕碰上下过手的主儿,或是正道首领人物,于他一个名贼大是不利,在江湖上,失了东西查不出来往往爱猜测是贼中的名家高手所为,道:“有六位,其中有华山虚风道长,辽东青龙门掌门钟全,其他的则是六合门和一些别的门派弟子。”胡来听了虚风道长,脸上闪过一丝惧意,拱手道:“那还请木老弟禀告世子,说胡某不便入席。”木平英应了。胡来挽了个美貌女子,一旁去了。

来金陵多日,丘宇从未进过烟花之地,虽莫清阳暗地里邀他。进了温红院,也不禁赞叹古人风月场所的奢华,雕梁画栋自不必说,桌椅门窗精雕细镂也不必说,单是宫灯、帷帐等摆设,无一是豪门才用得起之物,可见中国古代男人对风月场所的热衷。

处处鸳歌燕语,粉脂香气,纵情欢声,荡人心神。丘宇定了定神,随着众人上了三楼,一个金带博冠的公子与几个随从和江湖人物在门口迎接。唐贵和先上去行礼喧谈,木平英替丘宇引见:“这位是燕王府朱高炽世子,这位是江南才子丘宇丘少侠,一个月前勇挫太湖双鹤,江湖又称天涯浪子。”丘宇作揖行礼,细看这朱高炽,体格粗大,下巴还遗有朱元璋地包天的特征,满面的笑容,双眼却不露半分情感,浑身透着一股内敛的霸气。不过丘宇也很习惯,在二十一世纪的职业经理人和老板都是这付德性,反倒熟悉亲切。

但这“天涯浪子”的名号实在不怎么威风响亮,在江湖中没什么名头,连丘宇都有些脸红,那日在酒店中和太湖双鹤打,没说自己的名号,朱高炽身后的几个江湖豪客听了很不以为然,有两个立时回客厅去,朱高炽却上前行礼道:“原来这位就是丘大侠。半个月前西山古佛寺的周颠大师言起金陵来了位叫丘宇的奇侠,不想在此瞻得尊面,快快有请!”后面的人见世子对一个名不见传的人如此客气,有些惊讶,又回了来。虽闻有周颠大师举荐,却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一个无名小子有多大能耐,丘宇在金陵出名,主要还是在文坛上,而在江湖上,则是几乎无人知晓。

丘宇见朱高炽身后的那些人,满脸不以为然,还互相打眼色,等会可能有挑衅,在世子面前,谁不想出风头,以博青睐。丘宇道了客气,心里留神。朱高炽携了他的手,进了去。

丘宇进去,房里上席已坐了两个人,左边是个红光满面的灰衣老道士,右边是个四十多岁,脸上尽是刀疤大汉,眉目之间隐隐露出勇悍好斗的神情。周围虽有女子,却没坐到他们身边,想必是自持身份,且没随朱高炽出来。

唐贵和在丘宇身边小声道:“左边的是华山虚风道长,虚云掌门唯一剩下的师弟,武功不在虚云之下;右边的是辽东青龙门掌门钟全,使得一手好大刀。”丘宇应了。木平英引他俩在西席一起坐下。莫清阳见了虚风道长,立刻老实了,心嘀咕:“怎的这老儿也来了……”顿时屁股好似有东西在咬,怎么坐都不舒服,但不敢退了出去,又是奇怪,虚风道长是个名门大派的高人,今日怎么也来这烟花之地?

朱高炽举起酒杯道:“承蒙各位看得起朱某,来此一聚,朱某先干为敬!”众人立起身,纷纷道:“哪里哪里,那是世子看得起在下。”虚风面无表情,只是立起身。待干了一杯,朱高炽又斟了一杯道:“今日有幸,请到虚风道长和钟掌门,大家敬两位前辈一杯。”虚风淡淡地道:“多谢世子!”钟全尽是得色,刀疤都红了,用仿佛带沙眼的洪钟敲出来的声音道:“世子客气了,谁不知世子为人豪爽,急江湖之义,钟某今日得见,是三生有幸了。”

朱高炽谦虚了一番,又道:“半个月前,小王与.家弟偕来面圣,祭祀太祖,偶遇周大师,周大师言认识了一位奇侠,纵论天下事与禅理月余,不胜折服。这位奇侠边是天涯浪子,又称江南第一才子的丘宇丘大侠。”举杯向丘宇敬过来。

众人哄的一声,齐齐向丘宇看来,令丘宇浑身不自在,虚风道长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丘宇起身还礼道:“在下无能无德,只是拾人牙慧,将所见所闻说与周大师罢了。”唐贵和与莫清阳不想丘宇竟被朱世子所青睐,很是欢喜。众人也随着世子敬了丘宇一杯。

接着是宾主寒暄,丘宇这辈子从未想过自己会在一群江湖侠客中聚会,在这阵仗中不知说什么好,心里很是激动。唐贵和悄悄地给丘宇介绍,这是山东齐眉长棍世家的刘永泰,据闻他的太祖十八节棍已练至十三节;那是河南洛阳断刀门张彪的首徒何进之,张彪曾是太祖的前锋官等等。不是名宿,便是世家,或是江湖新出之秀。木平英在旁边不断补充。

众人高声议论江湖之事,丘宇没什么江湖经历,没得插嘴。倒是身边的木平英,时不时将话题引到国家大事上。丘宇心道:“这木平英年纪虽轻,一身粉脂味,说话不脱稚声,却是个工于心计之人的高明人物。”

朱高炽始终笑容满面,不论谁说话,都象至亲好友般看着,令说话者倍觉世子亲切而又受重视,不由得说话滔滔不绝,连粗话都少说几句。

终于说到朝廷吏治,众人愤愤不平,骂了许多。一个叫许大的泰山弟子道:“世子,我倒不是骂你们,只是那些跟太祖打了几场仗就回来当地方官的鸟人,仗着几分功劳,就横行霸道。老实说,维坊县丞吴敬德,他欺压百姓,强抢罗家的小女儿做小妾,老子……在下气不过,拔刀就砍了他的狗头!”

朱高炽道:“这种事前些日子我也向皇兄提过。天子拥有五湖四海,日理万机。诸事都是由大臣商议后再上报,难免受蒙蔽。说实话,我们也没多少信得过那些官员,整天只求保住乌纱帽,捞油水。食君之禄,却未尽忠君之事。所以我们想在锦衣卫的基础上,再设一个监管天下官员的机构,这机构由一些武功高强,行侠仗义之士来任职,不受任何官员所属,仅由皇上亲自指挥。诸位,此法可好?”丘宇听他口气,好象明朝廷是他的家务事,心里冷哼了一声:“好似你才是皇帝!”

众人齐声称善,惟有丘宇和虚风道长没什么表示。丘宇心中暗道:“这就是以后的东厂西厂了。你朱高炽想得再美,却不知绝对的权力绝对导致腐败。现在想得挺美的事,在以后却是大祸!”

朱高炽见众人欢欣,心下得意,唯有虚风道长和丘宇没说话,当下歉身道:“虚风道长,您意下如何?”虚风道长道:“贫道闲散,又行将就木,这些事就由得有志之士去做吧。”朱高炽转身问丘宇:“丘兄有何高见?”

丘宇在企业中搞管理甚久,治国与治理企业道理相同,他想都不用想,道:“大明也是仿古制而建的吏治吧?”朱高炽道:“不错,太祖英明,仿古制而不忘前事之师,罢中书省,废丞相,以各部尚书分任天下事,侍郎为副,复增大都督府,以令各部不至于权力过重,遂定下大明江山。”

丘宇道:“这倒不管,有一个是你们没变的,那就是,朝廷为令天下士子效忠,仍是以光宗耀祖、封妻荫子、升官发财的个人私利为导向。试想,抱着这种想法的人会当好父母官么?会以解决百姓的疾苦为己任么?更何况,八股文之定义仅在四书五经中,这四书五经就是包医百病的治国良方了么?如此选官,根本就是选听话的书呆子,选中饱私囊的贪官。试想,这样下去朝纲会如何?已经有多少个朝代这样收场?”

众人无语,的确,刚才很多人是抱着荣华富贵的想法。虚风道长居然露出些微笑。朱高炽脸上淌出许多汗。木平英见丘宇说出如此激烈的言语,甚至与大逆不道都有些关系,极为紧张,握住了丘宇的手。丘宇感觉到他的不安,也握了握他的手,只觉他的手小而修长,柔若无骨。

半晌,朱高炽咳了声道:“丘兄所言极是,然世间终有魏征、张良之才。我等此出,便是为皇兄求才。丘兄大智大慧,朝廷有幸得之,实在是万民之福!”

丘宇摇头道:“在下山野游民,岂能逆得了天道君道,万物运行,自有其理。朝纲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更改。世子若一心为民,一切自会如愿。”木平英见这气氛也太紧张了些,起来躬身道:“世子,方才迎接丘兄之时,我听了一些丘兄的妙语。”将那“三色”说了,众人一片哄笑。

朱高炽大笑之余,一甩手,他身边一个最美的悄悄女子地下来。朱高炽道:“丘兄之言,确实是当今升官的法子。然而小王自幼在军营生长,深知治军之道,须赏罚严明,……”他又滔滔不绝的说他的改革纲领,用人之举。

那美貌女子端了一壶酒,往丘宇身边坐来,柔声道:“小女子娟儿特来服侍公子。”往丘宇背上贴过来。木平英见状,往旁边挪了挪。丘宇回头小声道:“你坐好!”娟儿见他满脸的严厉,乖乖地坐直了身子,妩媚地道:“是。小女子可曾惹恼过公子?”丘宇道:“不曾。在我眼里,你是人,不是玩物!”娟儿闻言,垂头应是。

丘宇见娟儿听话了,转过头来,却见木平英眼中微红。木平英见丘宇看见,忙擦了擦眼睛,道:“我被酒呛着了。”赶紧附和朱高炽,说了些话。

话题仍是吏治。众人都是一介武夫,打打杀杀还在行,但说到治国,均非己长,一片胡言乱语。朱高炽与木平英已将话题引到了锦衣卫,着重说锦衣卫该如何做。其时锦衣卫还是皇帝身边的侍卫,专职保护皇宫,但在朱元璋手里已时有派去诛杀异心者之事。

而朱高炽之言,乃是成立一个机构去统领锦衣卫,锦衣卫也不再单一地护卫皇宫,还作为皇帝直接管理的官员监督人员。丘宇见他眉飞色舞,知道一切已在他算计中,心道:“难怪你以后是仁宗了。”

话题说到最后,已是中天,除虚云道长、丘宇,其余人好象都得了高官厚禄,喜不自胜。朱高炽微笑道:“如此甚好,由侠义之士来做这些事,天下何愁不太平!丘兄,还有何高见?”丘宇道:“之所以有我们江湖中人快意恩仇,那根本就是一些官员滥用权力,由此导致江湖人滥用暴力。只盼世子以后整顿好吏治,约束权力。监督官员固然是好,但锦衣卫权力太重,难免还会重复擅权之事。开明的吏治不是建立在信任上的,而是建立在互相怀疑上的。”

众人听了他的最后一句话很不为然,华夏之人,哪不是精诚互信?丘宇说的乃是美国的名言,意思是只有权力分散又互相监督的机构,才能获得开明的政治。中国人太爱讲人情,人情成了企业管理及吏治的最大障碍,丘宇为此曾大伤脑筋。朱高炽揖手道:“诚君所言!”接着站起来道:“今已午时,诸位在此用膳,膳后一观温红楼的声色技艺。”一挥手,酒席流水般摆上来。

那娟儿替丘宇三人倒了酒,又要偎着丘宇坐下来。丘宇一推,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你还是退下吧。”娟儿登时惊恐地跪下拜道:“娟儿不知礼数,还望公子恕罪!”丘宇一怔,扶起他道:“快快起来,我不是这意思,只是不习惯罢了。”唐贵和道:“老弟,你要是赶她走了,老鸨定要怪她不会服侍客人,是要治她罪的,说不定世子也要怪罪她。”

丘宇当下明了,挽起娟儿,道:“那你就坐下,不过可得规规矩矩。是人都有自尊,我不希望任何人为我折了自尊。”娟儿拭去眼泪,感激道:“公子不必客气,娟儿命中注定沦落风尘,难得公子还当我是人看,娟儿万分感激!”谢过了,坐了下来,替丘宇三人的酒杯斟满酒。丘宇安慰道:“众生平等,没有人愿意自甘堕落,只有被逼的,你就坐在这里,不必拘束。”

丘宇又见木平英眼有些儿红,奇道:“木兄弟,怎么了?”木平英道:“方才接丘兄来时,以为丘兄只是一个风liu才子,刚才与世子寥寥数语,也只觉丘兄是雄才大略之人,今见丘兄对一风尘女子如此尊重,才知丘兄胸怀之坦荡。来,小弟敬丘兄一杯!”先行饮尽了。唐贵和笑道:“看来木老弟也是惜花之人。”木平英微微点了头,没出声。丘宇举杯道:“见笑了。”

酒菜摆定,一班歌姬乐工上来表演。木平英无心观赏,问丘宇:“敢问丘兄成家否?”丘宇刚要说,唐贵和笑道:“我这兄弟,还是个童子之身,木老弟若是有合适的名媛淑女,大家闺秀,还不妨做个媒。”丘宇有些儿不好意思,在明朝,一般27岁的男人小孩都快有10岁了。

木平英笑问:“不知丘兄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是温柔可人的,还是嬉笑爱闹的?或是自己有不一般的选择?”丘宇低了头,笑道:“值得我哄的。”木平英大感兴趣,道:“哦,怎样的女子才是丘兄值得哄的?是不是会撒娇的?”丘宇摇头道:“不,值得我哄的女子,她知道自己是女人,知道自己是妻子,知道自己是儿媳,知道自己是朋友妻。”

这下唐贵和与木平英都奇了,二人齐声问:“此话怎讲?”连娟儿都带了些好奇的神色。丘宇待吊足胃口,才道:“知道自己是女人,就是别忘了女为悦己者容,不要结了婚之后便成管家婆,黄脸婆;知道自己是妻子,就是夫妻既然走到一块,就应懂得互相帮助,互相体谅,做丈夫的要顾家,做妻子的也要明白自己该如何帮助丈夫成一番事业,即使那男人无大志,也得夫妻和睦,别老使小性子。撒娇固然可爱,太爱撒娇却是小性子了;知道自己是儿媳,自是要孝顺公婆,妯娌和气,别整天泼妇当街;知道自己是朋友妻,就是男人在这世上原本是要靠朋友吃饭的,接待朋友,既知热情大方,又知分寸举止,这样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人生一世,但求日子过得快活,功名利禄,都是拿来玩的东西。”

木平英嘘了口气,道:“如此多的条件,看来丘兄得妻妾成群才行。”丘宇摇头道:“非也,得一知己便可。不会的,夫妻俩日后有得是时间去学。妻妾成群,那是当女人如货物,将女人当肆欲的工具。女人不是低人一等,哪个男人不是女人生的?孔夫子自己是父母野合所生,便不能直视男女之欢,如此就把天下的女人打下十八层地狱,是何居心?或许自己不是男人,就害了天下世代女子。这温红院,这世间风月场所,还不是男人所需?这里的女人被男人糟蹋了,还要被世人嫌弃。到底是来这里的男人堕落,还是这里的女人堕落?”

丘宇的声音虽低,唐贵和木平英与娟儿却震惊无比。唐贵和本将逛妓院为寻常事,此刻老脸一红,不能言语;娟儿盈盈拜倒,哭道:“谢谢公子为我等青楼女子洗刷冤屈!”木平英待丘宇扶起娟儿,激动地道:“丘兄高见。”未了,又甚为羡慕地道:“谁要是嫁给丘兄,那真是积了八辈子的福气。”却听众人叫好,原来是一曲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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