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前来应援的学生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对腻歪的同桌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打个招呼。
孙博以一夫当关的气势站在走道上，正好挡住其他前来祝贺的人：“都散了散了！下午三点冠亚军赛，现在赶紧回家写作业！”张致远老远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搞得男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上午的另外一场是刁中和平中的比赛，两个学校虽然不是市重点，但也挤进了四强。莫宇楼想再研究一下对方的战术——毕竟一中下午就会和两队之一比赛，但叔漠尘还是把他带走。
“那两队的比赛我看过，刁中水平不高小动作不少，也不知道裁判怎么看的。”
莫宇楼点点头，关心了一下其他队员的伤势，就和叔漠尘一起出门，门口正碰上慕靖宇汤平之他们，伤轻的那个正扶着打绷带的慢慢走。
“欸，尘哥，你中午还去食堂吗？”
“不了，我出去吃。”叔漠尘一手架在莫宇楼肩上，视线转移到一旁的汤平之，“最后一球补得不错。”
被夸赞的男生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莫宇楼一眼：“正好想起某人首秀罢了。”
莫宇楼：老阴阳了……
回了汤平之一个半月眼后，莫宇楼想问问慕靖宇的伤势，但对方很快被身边的“狼崽子”给扶走，只能作罢。
对于好不容易和室友团聚的叔漠尘来说，最倒霉的事莫过于在去吃淮南牛肉汤的路上遇到陈无忧。
即便隐隐感知到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在陈无忧说出那句“一起”时，莫宇楼还是答应了。
战争在进店的瞬间就被开启，店铺不大，桌椅都是四人桌，暗自争抢莫宇楼身边位置后，三个人并排坐在一边——陈无忧把对面的凳子拖了过来。
“现在还不到十点半，要不你们先玩会儿？”
“也行，绝地求生你玩吗？”叔漠尘拿出手机，挑衅地看了陈无忧一眼。
“玩啊，加好友组队？”陈无忧也不甘示弱。
莫宇楼满意地看着一切，抱起书包，“既然这样，”说着起身走到对面，“我刷会儿题。”
“……”
“……”
被迫成为“同桌”的两人对视片刻，咬牙切齿地点开游戏，硬是把双人游戏玩成单人pk赛。
虽然用枪射不死队友，但炸弹可以。
同局一个正在直播的游戏主播无意发现了这场混战，蹲在天台围观全程：“太狠了，真的太狠了，老铁们礼物刷起来，我考虑要不要参战。”
下午的冠亚军赛如期举行，陈无忧借口看二中比赛也来到观众席，只是被莫宇楼拒绝了同座：要是让叔漠尘看见估计又影响发挥。
一中对刁中，二中对平中。
球场中央两队对峙，裁判重申比赛规则后将球抛起，一声哨响宣布比赛开始。
叔漠尘跳起抢到球，手臂却在跃起的瞬间感到一阵刺痛，然而抢球时是人群最密集的时刻，即便是围观的裁判也看不清谁做了什么。
无视这点小痛，叔漠尘继续运球传球。
观众席上的莫宇楼正拿着手机仔细关注赛况，突然感到身边坐下一个人，偏头，是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看着气度不凡。
正要继续观赛，男人开口了，语气和蔼：“同学，你是叫莫宇楼吗？”
“啊？是的，您是？”少年有些惊讶，他确信记忆里没有出现过这号人。
男人理解地笑笑：“我是一中齐民奖学金的设立人。”
“您是叔漠尘的爸爸？”虽感吃惊，莫宇楼还是没有过多表现出来。
“是的，我看过你的资料，分科考404分，绝对是学校顶尖的存在！”
“过奖了过奖了！”这是不会是想直接授予我特等奖吧……
“对了，你和叔漠尘是室友也是同桌吧？”与高调的衣着相反，男人此刻表现得平易近人，就像一个跟他唠家常的叔叔。
“是，我们是朋友。”
“唉，漠尘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也放心了。”
莫宇楼看着突然叹气的男人有些不知所措。
“我这二儿子从小跟我不对付，平时陪他的时间少我也有愧，但是根本没有交流的机会啊，我是真怕他未来只能坐吃山空！莫同学，你品学兼优，叔叔希望你平时能多开导开导他。”
“会的，叔叔。”莫宇楼郑重地点点头，心里对叔漠尘家庭情况有了一个大致猜测。
“那叔叔先谢谢你啦！小同学加油努力，后年考个省状元！”
接着是一番客套话，这估计是久经商场人的通病。
“嘘！干什么干什么！再打一律红牌！”球场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伴随着裁判粗犷的呵斥声。
“怎么了？”莫宇楼紧张地看向中央，目光迅速锁定在人群中的21号身上。
整个馆顿时喧闹起来，观众席上也是嗡嗡的交流声，将场上的声音全部淹没。
看比赛迟迟没有继续，莫宇楼站起身：“我下去看下。”
“打就打！不过该被罚红牌的不是我们，应该是那群傻X！”
“哟，规则是你定的吗？你说罚谁就罚谁？我看你是不是还想喊一句‘我爸是李刚’啊？”
“你！”
在无耻和吵架方面，一中这帮整天浸润在“之乎者也”和“奇变偶不变”中的学生自然比不过对面，就是涨红了脸也只会反复的“妈*”和“傻*”两句。
“你们不打没关系，时间一到就是我们队赢！”刁中为首的抖着腿一脸无所畏，反正现在是他们一分领先。
“你们最后那球根本就不该算分！三秒区内绝对超时了！”
“你拿秒表计时了？没有就闭上你的狗嘴！”
莫宇楼冲进赛场时两边已经快打起来，关键时刻他成功拿着手机挤进去：“等等！我用手机录了一部分！可以复盘！”
“让开！”刁中那边的队长伸手将突然冒出少年推开，这种情况按理说是不会有什么事，但偏偏莫宇楼被推得后退几步，正好绊到谁的脚上。
“莫宇楼！”在少年出现那刻就揪住心的叔漠尘迅速上前护住，避免了一次踩、踏事件，然而手机已经被摔到墙边，生死未知。
“没事没事，我没事！”被扶起来的莫宇楼赶紧宽慰男生，但对方已经揪住了刁中队长的领子。
“你推的？”被叔漠尘猩红的眼眶直直逼视，刁队长吓得稍微缩了缩头，但很快恢复无所畏惧的样子。
“是我，怎么了？谁让他突然跑进来！”
说罢试图翻个白眼，但翻到一半脸就被一个拳头打偏了。
“你打我？！”男生捂着脸还有些不可置信。
战争的导火索被点燃，两边围观的队员迅速加入打架的行列，裁判连吹几声哨都没用。
一直单方面被砸的刁队长大喊一句：“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我管你爸是谁！”
裁判现在心慌极了，金主的儿子正在被打，就是保安立刻赶来也止不了自己被问责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