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寻欢为自己的想法, 暗戳戳,激动得连连搓手,更偷偷坏笑两声。
他, 顾寻欢,他此生干过的荒唐事数不胜数,什么一掷千金为红颜, 吃喝嫖.赌样样全......
哦,不, 他吃喝赌,但是嫖.娼......他从不干!
至于赌.钱嘛......那也仅限于打马吊, 打纸牌,来来小钱。
小赌怡情, 大赌伤身, 做人要有底线,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
虽如此, 在世人眼里, 他也算是五毒沾了四毒, 算不上什么坏人, 但终究也不算什么正儿八经的正人君子。
可是,这绑人手脚,威逼利诱一事, 他确实是头一次干。
男人不坏, 天下人都不爱。
因此,绑海棠,顾寻欢很是期待!
顾寻欢偷瞟海棠一眼, 心底同情, 可怜她还在似小白兔般忙前忙后, 他却已经似老狐狸在惦记她身子。
“海棠,睡觉啊。”顾寻欢极力按耐住自己悸动的小心脏,假意漫不经心劝到。
她睡的地儿都被他占了,她能睡哪儿?
海棠蹙眉恼火,瞪他一眼,“您睡您自己的床。”
“不行,我是要睡.你。”顾寻欢不同意,可是这话听着怎么不对劲?
“你耍流.氓!”海棠不想与他费口舌,赌气坐到一旁。
她不睡,他就没法子实施自己的计划。
顾寻欢心想,罢了,罢了,先惯着她,于是心不甘情不愿从她榻上起身,磨磨蹭蹭随便找事干。
眼珠子咕噜噜转两圈,趁她不注意,取出四条汗巾,挂在香炉旁边,他计划好了,绑两只手,两只脚,非逼着她从了他。
“四爷,你拿这么多汗巾做什么?”海棠看到他动作,下意识问他。
顾寻欢本要避着她,不期还是被她看到了,吓得一哆嗦,胡乱道:“明早搭配衣裳。”
闲人怪事儿多。
海棠不理他,给他去倒泡脚水。
顾寻欢装模作样,东摸摸,西擦擦,看她忙进忙出,只催促道:“赶紧上.床,赶紧睡觉……我吃多了,我消消食儿。”
顾寻欢说罢,害怕自己心思表现得太明显,于是心虚虚地取来火箸,拨了拨香炉中的灰,又随意扔过一块香饼,胡乱置于炉中。
他向来幺蛾子多,今夜举动,实属反常!
海棠警醒地看他一眼,从他手中取过香炉。
“帐中香这玩意儿,其实特别有情调……”顾寻欢被海棠动作吸引,下意识往她身边凑了凑。
海棠避开他的靠近,重新在炉中均匀抹上一层香灰,又小心翼翼点了三四个气孔,重新再加了点香料,这才将雕花铜铃香炉搁置在了帐内。
海棠的动作行云流水,顾寻欢看她,不觉看呆,她一垂颈,一扬首,娇小的身段儿便被勾勒出来了。
顾寻欢更往她身侧凑了凑。
夜深人静,贴在她身边,连心都软了好几分。
“海棠,我柔弱不能自理,我需要你……”
海棠:“……”
海棠上下左右将他看了又看,从他怀中利索脱身,“四爷放心,依我看,您一夜七次都能行。”
夜深人静,容易擦枪走火。
“我……”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顾寻欢生生咽下反驳的话,只呜呜咽咽做出委屈状。
“知心,知画其实挺好的,也忠心于您,等您去了京城,您可以收到房里来伺候。”海棠退后两步,与他隔开距离。
还没分开,这就要将自己推开了?
顾寻欢很不满地哼哼一声。
海棠对他的反抗,置之不理。
顾寻欢心虚,又怕被她看出端倪,故意威胁,“你还不睡?你不睡,我就睡了。”
顾寻欢说罢,一不做,二不休,将自己摆成了大字型,占据了海棠的小榻。
海棠无奈地看了看自己的床铺,小声抗议,“四爷快起来,这样睡,很挤的。”
“挤挤更健康。”顾寻欢不理她,直接拉过她的手,压着她一起躺下,并故意催促道:“快睡,快睡,从明天起,你要开始学着看账本。”
“看账本?”海棠略觉意外地看向他,目光里惊喜之意一闪而过。
“学做生意很难的。”这小厮,一提做生意就来劲,这目光闪闪的劲头可比拒绝他一同进京时强多了,顾寻欢顿觉受挫,郁闷心情顿时直登高点。
他是真搞不明白了,怎么有人放着杨康大道不走,非要走那无人走的独木桥呢?
他在扬州城的这十八个喜字号分店,又岂是这么好搞的?光是看账本,就要看得烦死个人嘞!
“四爷,我不怕苦,不怕难。”海棠怕他不信,直接举手起誓,“四爷尽管放心进京,扬州这里的一切,我一定帮四爷看管得妥妥当当。”
我要你与我一起,天涯海角,吃香,喝辣,享受人生,大玩四方!
谁要你留下给我看家?
要不然这么多银子怎么花?
“哼。”提起这个,顾寻欢心里就生气,于是再次催促道:“快睡,明早要是起晚了,我可不带你。”
“好。”海棠闻言,爽朗应答,旋即拉过被褥,很乖觉地在他身侧闭目躺下。
二人中间,隔着一拳的距离。
屋外,大雪纷飞,墙角腊梅,寂静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