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老人才从回忆的情绪中脱离了出来。
歉意的对着李枫笑了笑，然后接着刚才的话题。
“参军的人多了，总会有些阎王不收的人活了下来，更别提当时的总数那么多。所以在新朝成立之后，一个个泥腿子靠着拼命，成为了当时的新贵权臣，我们秦家村就是这样的情况，类似于这样的还有很多。”
“只是当舞台变成整个国家之后，以前的那些鸡毛蒜皮就再也入不了那些人的眼睛了，新朝初期，有很多人就搬离了这座城市。”
“同样也有很多人留了下来，出于乡土情结，出去的那些人对留在家里的这些人也还算仁义，平时也是多有照顾，而留下来的那批人仗着背后有人撑腰，窝在这个小县城里无法无天，更加为所欲为。”
“慢慢的，双方的关系变成了留守的一方贪得无厌，搬离的一方苦不堪言，导致最近这些年关系渐渐有些疏离了。”
“然而关系再疏离，一笔也写不出来两个姓氏，那些亲戚关系都还在，不过除非是遇到天大的事情，外面的那些人才会对留守的人施以援手。”
“为了你能更加了解搬离的那批人的能力，我这么跟你说吧，现在燕京的四大家族，秦、王、赵、宋，都或多或少和那些人有关。他们都隐藏在幕后，从不现身于人前，但是聚集起来的能量不容小觑，有时候有些政令都要从他们手上经过。”
李枫有点明白对方接下来想要说什么了。
果然，老头说完那些话之后，严肃的看着他，“这个小县城里面的山头林立，关系错综复杂，前天发生在你弟弟身上的事，就与留守的人有关，那些人依仗着几百年的交情，在全国部下一张大网，就这样，你还想要报复吗？”
阳台上的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窗外的风不时吹过的呼啸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下，传出阵阵空洞的回响。
李枫回视着老人的目光，平静的脸上突然展露出一丝笑意。
“那些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不过一介平民百姓，你说的那些事情离我太过于遥远。至于你说的我弟弟的事情和那些人有关，又说了一大堆他们背后的关系网，我还能怎么办，总不能螳臂当车吧？除了打碎牙齿合水咽，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
看着李枫的笑脸，老人一言不发，空气中似乎弥漫着看不见的硝烟。
过了许久，老人这才展颜一笑，“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不知道两人有没有相信对方，只是气氛缓和了很多。
老人再次给李枫介绍起了年轻人，据说文武双全，才从部队历练回来，听说自己身体好转，专门从燕京跑回来的。
对其他事情李枫没有放在心上，他只是有点好奇，为什么他妹妹的孙子，会跟他们同一个姓，老人也很果断的解答了他的疑惑。
“九儿她老伴也是我们村的，十多年前就不在了，还记得以前他总喜欢光着屁股跟在我后面上山下河，没想到后面成了我的妹夫，缘分这个东西真是说不定啊。”
秦老头说着往事不甚唏嘘。
两人后面的交谈完全就是家长里短，再也没有提起这个县城的故事，也没有提起发生在李槐身上的事。
秦宇阳从一开始就有点不忿，自己爷爷的名讳说出去，燕京那块地面都要抖三抖，可自从到了这个年轻人家里，对方无论是态度还是口气，都透漏着无所谓和满不在乎。
这让他心里十分不舒服，年龄不大，口气倒不小，不知道你又有几分本事。
李枫救了他爷爷的命，他们一家确实铭记在心，可是看到他现在对待老爷子的样子，难免让人不会想歪，觉得这个年轻人在恃功而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