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立集唱大戏，村里来了城市人
夜晚，甄氏做针线，沐春雨和沐春雷写作业。银宝想，张大娘、贾大娘该来串门了吧。
院里传来说话声，张大娘带着孩子们来串门了。甄氏拿出香烟盒子，张大娘笑着卷烟。小迷糊说：“香气家的宴席真好啊，还有饮料喝，好多盘子哟。银宝，你会计算，到底是多少个盘子呀？”银宝说：“十六个小盘，三十二个大盘。”小迷糊说：“哎呀，这么多。最后的添菜全是大件呀。啥时候还有结婚的呀？下次咱们还坐一张桌，嘿嘿嘿。”小糊涂说：“下次该我们了，你们还吃上瘾了。”沐春雷说：“要不要脸，你们连续吃了两次，还想吃呀？”张大娘说：“孩子们都馋了。”
小迷糊眨巴眨巴眼睛说：“不怨我们，你们没时间去呀。我希望，以后咱村只娶闺女，不娶媳妇，他们没时间去吃席，嘿嘿嘿。”小糊涂说：“你再说，再说我揍你。”小迷糊说：“就是说。大蚂蚱，我踢你。”张大娘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小糊涂龇牙，小迷糊撇嘴。银宝说：“两块钱，全家能吃一顿好饭，随礼坐席只能一个人解馋，没意思。我希望取消随礼坐席。”沐春雷说：“你说没意思，那就别去呀。我感觉有意思，以后有娶媳妇的全让我去吧。”小糊涂说：“对，小迷糊也不要去了。他们让着咱们是应该的，有一个典故叫啥……”沐春雷说：“孔融让梨，哈哈哈。这是一个典故，说的是四岁的孔融和哥哥分梨，他挑了一个小的，他说，他的年龄小应该吃小的。这说明一个道理，尊敬和友爱兄长。你们应该学呀。”青草说：“春雷懂得好多哟。”沐春雷洋洋得意。小秀说：“他们是欺负小孩。春雨姐，你说对吗？”沐春雨说：“他们是开玩笑的，他们应该知道尊老爱幼的道理。”小迷糊说：“啥道理俺不懂，不让俺去吃席是不行。”人们都笑了。
张大娘说：“穷人家的孩子命苦啊。小银宝知道想着家人，难得呀。”甄氏说：“听说，从前有一家逃荒的从咱村路过，说谁给他一个窝头，他就把闺女留下给他当媳妇。”银宝说：“谁给他窝头了？”甄氏说：“没人给他，都穷啊。快该过年了，过年吃好饭，煎炸炖肉、包饺子。呵呵。”孩子们喜笑颜开，小迷糊乐得直蹦高，大声喊，过年啦……
元旦前一天，沐春刚、沐春强哥俩给银宝家送来了几棵大白菜。甄氏说：“他们是你们没出五服的叔伯兄弟，两家离得远，但是关系近，是一家人。”沐春强说：“兄弟，该上学了吧，上学可有意思了，有时间去找我玩。”沐春雷说：“咱们一起去上学吧。”他们说说笑笑去上学，沐春强回头说：“兄弟，有时间去找我玩哟。”
元旦中午。午饭是玉米面饼子和白菜炖豆腐粉条。银宝很开心，他吃一口饼子，吃两口菜，喜笑颜开。突然，银宝伸出去的筷子被沐春雷用筷子拨开了。银宝大怒，说：“你想干啥？”沐春雷对他怒目而视：“菜本来就不多，你吃那么多菜干啥？”亲情何在呀？银宝很伤心。甄氏说：“你们要互相谦让，不能抢饭吃，千万别学你大伯沐和季。你们的爷爷奶奶死得早，你们的大伯大娘当家，你爸从小受你大伯的气，多干活吃孬饭。你们家本来很富裕，分家时，咱家只分得这几间快要倒塌了的破房子，要不咱家不能这么穷。你三叔沐和利现在还在他家受气呢。春雷是哥哥应该让着银宝。”沐春雷嘟囔：“都偏心银宝。”甄氏说：“银宝最小，让着他是应该的。没有银宝时，都让着你，你都忘了？有人给你姐一块糖，她舍不得吃，拿回来给你吃。”一家人默默吃饭。
清晨，阳光暖洋洋。
吃完早饭，沐春雷很高兴，他说：“阳光真好啊，暖和。”银宝的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惆怅。小迷糊笑着跑来，他晃着手中的两毛钱，说：“银宝，咱们去看戏吧。小李庄立集唱大戏，五分钱一张票。那里有卖花生瓜子的，一毛钱一碗。俺娘给了两毛钱，嘿嘿嘿。贾金强已经去过了。”甄氏说：“银宝，去吧。”她给了银宝两毛钱。沐春雷说：“我也去看戏，星期天去，给钱。”甄氏说：“好，你们都去。”她又给了沐春雷两毛钱，沐春雷笑了。
小迷糊说：“走吧。”甄氏说：“认识路吗，别迷了路。看戏的人多，别挤散了。”小迷糊说：“婶子，放心吧。我认识路，我们手拉手，不分开。”银宝说：“立集唱大戏是啥意思？”甄氏说：“村子想成立集市，搭戏台唱戏引人。还要邀请常赶集的商贩，管饭或者送给他们礼物。一般两年不收管理费。”银宝说：“如果是这样，看戏就不应该要门票，一点儿诚意也没有。我敢打赌，小李庄的集市一定立不起来。”沐春雷撇撇嘴，人们都笑了。银宝和小迷糊手拉手去看戏，小迷糊说：“咱们先去牛腿子村，我配钥匙。”村东五里是小李庄，村南五里是牛腿子村，于是他们绕路先去牛腿子村。他们走在乡间小路上，一路说笑一路观赏乡村风光。
他们来到牛腿子村，只见街上有十几个人在墙根下晒太阳，厚厚的棉衣带补丁，棉帽子戴在头顶上。一个人说：“墨水，都说你认字多，你到底认识多少个字？”另一个人说：“张二嘎，你认识几个字？”“俺不认字，认字有啥用？”“当然有用，今天我就给你讲一讲字。黄帝史官仓颉，见鸟兽蹄迒之迹，知分理可相别异也，初造书契。仓颉之初作书也，盖依类象形，故谓之文。其后形声相益，即谓之字。文者，物象之本；字者，言孳乳而浸多也。”“别拽文，听不懂。”银宝感觉他们说话很有意思，忍不住停下脚步。小迷糊说：“走啦，去晚了戏就唱完了。”
他们来到一家大门前，小迷糊说：“应该就是这里。”大门敞开着，他们直接走进院子。小迷糊喊：“配钥匙。”他们走进屋里。一位老人说：“拿过来，你是哪个村的呀？”小迷糊说：“沐家庄的。”老人拿出工具，叮叮当当，很快钥匙配好了。小迷糊付了钱，他们直奔小李庄。在路上，银宝说：“那个修锁人好像是个瞎子。”小迷糊说：“对呀，两只眼都看不见。他老厉害了，修锁配钥匙一绝。”银宝听得神乎其神。
一进小李庄，远远就看见了高搭的戏台。他们一路小跑，来到切近，嚯，戏台高大好看，围围着篷布，留一个门口卖票。有两个穿着行头的人在门口闲聊，有几个人正在买票。他们买了票，来到里面。里面很宽敞，前面是一人多高的戏台，戏台上有篷布和幕布。台下有几十条长条凳，长条凳上坐着一些看戏的人。再向外是一片空地，那里有卖花生瓜子、糖葫芦、甘蔗等等的一些小商贩。他们商量了一下，感觉买瓜子最合适。于是每人买了一毛钱的瓜子。卖瓜子的老头给他们每人满满一小碗瓜子，又给添了一点儿。他们很开心。他们找了一个长条凳坐下，吃着瓜子，等待开戏。
看戏的都在说说笑笑，一片乱哄哄……
咚咚锵……一阵锣鼓响，幕布拉开，开戏了。台下安静下来。只见从后台走出几个穿着行头的人，为首的是一个女子。只见她身穿花红装绣帔，手拿长刀，胸前狐狸尾，脑后雉鸡翎，背后是八杆护背旗，好威风呀。她舞了一会儿刀，开始唱……女子又拿起一个鞭子，边走边唱……幕布关闭再拉开，后台走出一个身穿绿色铠甲的中年人。只见他手拿长矛，无精打采，登台亮相，唱起来……接着刚才的女子又走出来，两人话不投机打了起来……
内容看不明白，唱词也听不懂，银宝感觉无趣，他问小迷糊：“你能看懂吗？”小迷糊说：“看不懂，嘿嘿嘿。”银宝环顾四周，小孩大都左顾右盼，中老年人都看得津津有味，有人喝彩，辕门斩子，好。
瓜子吃完了，小迷糊说：“该回家吃饭了，走吗？”银宝说：“走吧，反正也看不懂。”他们站起来想走，回头看了一眼，又有些恋恋不舍。他们还是走了，三步一回头，走出很远了，还忍不住回头望。
下午，多云转阴，北风呼啸。
银宝和小伙伴们不怕寒冷，集合到一起玩耍。他们的主要话题是看戏，银宝、小迷糊、贾金强都去过，他们诉说看戏的场面，还有家长给了两毛钱，买了瓜子吃……海港、阿三、钢球没去过，他们好羡慕。贾金强说：“银宝，咱们去哪里玩呀？”银宝说：“你说呢？”贾金强说：“听说庄稼地里有地老鼠，挖地老鼠很有意思，去吗？”银宝说：“好啊。”贾金强说：“咱们去挖地老鼠，很有意思的。小迷糊回家拿铁锨，快去快回。”小迷糊答应一声跑了，很快扛着铁锨跑来。贾金强说：“银宝，咱们去哪个方向呢？”银宝说：“扔鞋。”贾金强笑了，脱鞋，扔鞋，他笑着说：“北方，走着。”
他们刚走出不远，忽听后面有人喊，等等我。他们回头一看原来是贾金刚和小糊涂，他们说：“你们干啥去呀？”银宝说：“挖地老鼠。你们不是去上学了吗？”贾金刚说：“上学去晚了，去晚了是要被罚站的，于是我们没进去。”小糊涂说：“春雷走在前面，一进校园正被老师看见，老师说，为啥来晚了？我和金刚转身就跑了。”贾金刚说：“春雷应该没事，他学习好。”贾金强说：“你们是逃学。”贾金刚说：“胡说，回家不许和爹娘说。你们把我们围起来，别让人看见，出了村就没事了。”小伙伴们围成一个圈，贾金刚和小糊涂躲在里面，用手捂着脸，露着两只眼。
他们走到后街，忽听有人喊：“小爷们，来来来，我就喜欢和你们说话。”只见不远处一位老人坐着一把太师椅。贾金刚说：“哟，是李瞎子，过去看看。”他们走过去，贾金刚说：“李爷爷。”银宝吓了一跳，只见他是独眼龙，样子有些可怕。李爷爷说：“嘿，小爷们，看见你们，我就想起了我小时候。因为我坐过大牢，别人都看不起。兔子不吃窝边草，我从没偷过咱沐家庄的。想当年，我走南闯北……”贾金刚说：“李爷爷，唱一段。”李爷爷说：“好，听小爷们的，唱一段西厢记……”贾金刚一挥手，走。
他们刚走出几步，忽听汽车喇叭声，只见村口来了一辆小汽车。汽车在不远处停下，车上走下来四个人，小汽车一溜烟开走了。哎呀，这四个人不一般，崭新的衣服时尚又好看。一个是三十多岁的瘦高男子，身穿青灰色制服，头戴鸭舌帽，脚穿黑皮鞋；一个是三十来岁的妇人，齐耳短发，白白胖胖，红花上衣，暗黄色裤子，脚蹬黄皮鞋。还有两个女孩，一个十五六岁，圆脸，白白净净，一个十二三岁，瘦长脸，她们都是齐耳短发，头戴发卡，红花褂子绿花裤子，脚穿花布鞋。小伙伴们都惊呆了。银宝看看自己和小伙伴们，衣服脏兮兮，就像是小乞丐。
李河义笑着走来。瘦高男子说：“李二叔，你好啊。”李河义一愣，仔细观看：“呀，是张国栋吧。你混好喽，俺都快不认识了。从小就看好你，果不其然，你考上了大学。”张国栋说：“二叔，我给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爱人李俊英，她们是我的女儿，老大张海燕，老二张海霞。”“二叔好。”“爷爷好。”她们笑着打招呼。李河义说：“城里人说话就是好，国栋的口音也变了。回家一趟不容易，多住些日子吧。”张国栋说：“现在城里不好混，先不走了，我准备在家常住。”李河义说：“听说了，在外面遇到了难处，沐家庄永远是你的家。快回家看看吧，有空去俺家喝水。”张国栋说：“哎，二叔，我一定去，再见。”李河义走了，张国栋一家也拐进了小胡同。
贾金刚说：“走啦，挖地老鼠去。”他们向村外走去。小糊涂说：“古人认为天圆地方，其实，地球是圆的，这是科学……”贾金刚说：“我讲个笑话。咱村的二柱子从外面打工回来了，去看他的二叔。他的二叔问他，啥时候回来的呀？他说，昨天晚上。他的二叔打了他一巴掌，说，坐在碗上，我让你坐在盆儿上。”
穿过环村小河的土桥，来到村北的一片荒地。贾金刚拿着铁锨挖地老鼠，其他人寻找老鼠洞。贾金刚喊，看呢，挖出来了。人们围过来，只见挖出来一堆粮食。小糊涂说：“这是地老鼠的仓库，应该还有睡觉的地方。”他们轮流挖，挖了半天，一只地老鼠也没挖到。贾金刚说：“全跑了，地老鼠精着呢。”天快黑了，下起了小雪花。他们准备回家。在路上，贾金刚和小糊涂大说大笑。小糊涂说：“我也讲个笑话。有一个饭店，牌子上写着，明天吃饭不要钱。一个人第二天去了，吃了饭想走，服务员要钱。他说，牌子上写着吃饭不要钱。服务员说，是明天吃饭不要钱。”贾金刚说：“我再讲个笑话。前几年，传说要地震。咱村的老栓爷俩，睡觉的时候在中间放一张小桌子，上面放一个空酒瓶。睡到半夜，不知是谁碰倒了瓶子。爷俩同时惊醒，跑到外面大声喊，地震啦。哈哈哈……”
星期天。沐春雷吃完早饭就跑了出去。银宝去找小伙伴们，他们一起来到村口的大柳树下，只见有很多人，中老年人在闲聊，妇女做针线，男孩起哄摔跤，女孩踢毽子、跳房子。
贾金刚说：“小李庄的戏台一拆，赶集的全跑了，集市没立起来。”银宝说：“我早就说过，看戏还要门票，这集市一定立不起来。”贾金刚说：“咱村应该立集。”小迷糊说：“立集好，搭台唱戏。”银宝说：“如果要门票，还是立不起来。”沐春雷说：“知道啥呀，只要给小贩好处，立集很容易。”
淘气包说：“阿三，你敢不敢和海港比赛摔跤？难道你怕他吗？”阿三说：“不怕，海港，来呀。”淘气包笑了，他说：“听我的口令，预备，开始。”淘气包在旁边指挥，海港和阿三摔跤。结果，互有胜负。谁也没想到，摔着摔着，他们急了眼，打斗起来，衣服扯坏了，脸上出血了。人们赶紧劝架。淘气包说：“比赛咋还急眼了呢。”他笑着离开。
海港和阿三受伤了，需要治疗。沐春雷和几个小孩送阿三回家。银宝和小迷糊、贾金强、钢球送海港回家。来到海港家，人们和海港的父母诉说打架的经过。没想到，海港的父亲大海抓过海港连打带骂，大海妻也数落海港，他们要带着海港去阿三家道歉。这时候，阿三的父母带着阿三来了，进门就道歉，打骂阿三。两家的家长都说自己的孩子不对，给对方赔礼道歉，大海打海港，阿三的父亲愣头打阿三，小伙伴们在旁边劝解。两家的家长打完孩子，带着孩子去看大夫。小伙伴们到街上议论纷纷，以后打架回家不能说，不然是要挨揍的。
过了一会儿，海港和阿三来了，头上裹着纱布，戴着棉帽子。沐春雷说：“你们和好了吗？”他们都摇头，盯着对方直运气。沐春雷说：“小孩打架不记仇，我有办法就是抽草。”他找了一根小木棍，一折两段，让他们抽取，木棍短的和长的先说一句话，然后另一个人再和对方打招呼。嘿，办法真灵，他们握手言和了。春雷说：“以后再打架，回家不能说，大人问起来，就说是撞树上了。”人们都笑了。
转眼之间到了腊月。大晴天，暖洋洋。
吃完早饭，银宝找到小迷糊，一起去找贾金强。贾金强家大门上锁。小迷糊说：“咱们去哪里玩呢？”银宝说：“去找钢球。”他们来到钢球家。钢球正在和他的姐姐小翠、弟弟铁蛋玩踢毽子的游戏。钢球说：“爹娘去姥姥家了，俺得照看铁蛋，不能出去玩了。”小迷糊说：“咱们都在你家玩踢毽子吧。”“好啊。”钢球、小翠、铁蛋都很高兴。左右各有一人踢毽子，中间两个人接毽子，四个人玩得不亦乐乎。铁蛋太小，才四五岁，只能在旁边看着。他们玩了一上午，还不过瘾，约定下午再来。
下午，银宝和小迷糊又去了钢球家，还是踢毽子。他们玩得很开心。后来，他们玩累了就去屋里喝水、闲聊……天暗了下来。小迷糊说：“天黑的这么快。”钢球出去看了看，回来说：“阴天了。”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天色越来越暗，屋里已经看不清东西了。小迷糊神神秘秘地说：“我看见外面好像有一个影子，是闹鬼吧？”众人向外看，一片黑蒙蒙。一个个吓得缩起身子，都不敢向外看了。小翠说：“点上灯吧。”小迷糊说：“别点灯了。我喊一二三，咱们跑出去吧。”铁蛋吓哭了。银宝拉着铁蛋的手，说：“别怕，咱们一起跑。”小迷糊喊：“一二三……”他们一起往外跑，一直跑到大门外才停下。外面天色昏暗，街上不时有行人匆匆走过，周围炊烟袅袅……向屋里观看，黑乎乎，有些可怕。
小迷糊说：“天黑了，该回家吃饭了。”钢球说：“再玩一会儿吧。”小迷糊说：“回家晚了是要挨揍的，银宝，走了。”说完，跑开了。银宝看了一眼黑漆漆的院子、屋子，感觉很恐怖，钢球姐弟三人很恐慌。小翠说：“银宝，你爸回来了吗？”“还没呢。”银宝看了一眼小翠，只见她，眼睛一眨一眨，看着他，似乎是想留住他壮胆。他感觉虽然小翠长得没有贾金雨好看，但也很可爱，顿生怜爱之心。
“银宝，走不走？”小迷糊在胡同口喊。银宝喊：“你先走吧，我等一会儿再走。”小迷糊一溜烟跑了。钢球笑了。小翠一脸感激，她说：“银宝，明年该上学了吧？”银宝点点头：“嗯。”小翠说：“我也该上学了。”铁蛋苦着脸说：“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呀？”银宝拉着铁蛋的手，说：“咱们做游戏好不好？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开飞机……”铁蛋笑了。
天黑了，一片黑蒙蒙。钢球的父母赵老七夫妻回来了。银宝一溜小跑回家，他想，小翠会不会感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