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之间的陌生不是能在短时间内打破的。
听老妈说,父亲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没用的,又好面子,外出打工一年,都带不回来一百元。要知道,一百块也就能买两三袋子大米,可父亲就是拿不回来,他人也很少回来,并没有担起家庭的责任。
李天还记得,那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他发烧了,不想上学,不想吃饭,母亲被生活折磨成了一个暴脾气,在看到小李天撒泼打滚的时候,忍不住把他打了一顿,之后又只好哄,拿出五毛钱去村子里的铺子买了一袋五块钱的泡面,泡着给小李天吃。
那一次的泡面,小李天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特别是面汤,被他一口气喝光,因为那个时候,他家里的调料不过是一包南德一包盐,如是而已。家里种葱蒜了就有,没种就是没有。
可能很早的时候李天就见过自己的父亲,但他已经没有映像了,现在还在记忆里翻找出来的,就是二年级的一天中午,他回家的时候看到床上躺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时候,吓得跑去厨房喊妈妈,之后才知道这是爸爸。虽然嘴上叫着爸爸,但是却对爸爸这个概念并不熟悉,‘爸爸’这两个字在小李天看来不过是个代号而已,等他再稍微大一点的时候,终于知道了爸爸的含义。
不过,这个含义只是出现在脑海里,而且现实中的爸爸和书上所说的爸爸是完全不同的。
那一次,老爸是回家收麦子的,小李天也终于收到了来自父亲的第一份礼物,一个五毛钱的喜之郎,他吃了三天才吃完的。
在自己的映像里,父亲母亲总是吵架,九成九都是因为钱,有时候父亲气不过,打母亲,小李天只能吓得哇哇大哭,母亲也跟着哭,但是父亲却是蛮不在乎,不停手,两人打得头破血流的。
打架的时候,是最忌讳劝架的,越是劝架当事人越是来劲,仿佛在向劝架的人自己很厉害似的。
随着小李天的年岁增加,家里的开支逐渐加大,但是父亲依旧拿不回钱来,家里还背着账,原本只是欠了一千多块,最终好像还了一万四才还清,母亲总是把这些话挂在嘴边,李天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夸张,但母亲说这就是当时就是这样的,不还把你家房子都给拆了。
一家人是被一千块的账拖累了,而这一千多是非欠不可的,因为爷爷去世了,没钱安葬,这听着很可笑,但这就是小李天童年的事实。
在自己的印象里,父亲从来没有抱过自己,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对方就会惹来父亲的毒打,可能这是一种什么奇怪的癖好,因为有时候李天想破脑袋都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