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这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损之一分便是对父母不敬，这话古今通用有何不对？”
“不！父母之所以生子女，乃是世俗观念和鱼水之欢所致。
试想如果你没有孩子，世人如何看你？你老去谁来养老？你如何向父母交代？”
朱桢的一连三问，让现场所有人都顿时语塞。
“可，你乃父母所生，是父母造就了你的躯体，这总没错吧？”
“是没错，可那并非是善意之举，而是私心，生儿防老、传宗接代、而且还有鱼水之使然，所以这世间不存在生之恩！因为人生子女本身就是处于自私和自利的目的。”
朱桢的一番话说出之后，宋濂想要反驳却也无从反驳。
朱元璋也陷入到沉思之中。
朱棣双目冒火，他知道这老六这一次怕是要出风头了。
朱元璋阴晴不定，看着宋濂，缓缓开口；
“宋先生，您看咱家老四这一番论调如何？”
其实儒家从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由董仲舒提出天人感应之说之后，一直就绵延数千年。
这些说最大的问题是，他们很多伦理观念经不起实验和逻辑论证，只要稍一认真揣摩，儒家学说中很多思想都会破产。
但千百年来，形成的固有观念和统治者为了统治和驯化百姓，因此谁敢挑战儒家叙说就是不孝、不忠不义！
扣上一顶道德加政治的大帽子，就可以将你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作为经济学博士，朱桢对此再了解不过。
儒家没有形成像西方基督那样绝对的统治力，其原因就是缺乏逻辑论证。
这也是后来在南北朝时佛教兴起的原因，因为佛教带有因果轮回这些新颖观念，对儒教形成了降维打击。
千年过去了，佛教在没有官方背书情况下之下，甚至可以与儒教并立于世。
由此可见，儒教如没有官方政权予以加持，早就破烂不堪了。
所谓程朱理学，后来的王阳明心学，不过就是老酒装新瓶，根本没啥新意。
宋濂虽然是当代大儒，心思缜密，学识渊博，但毕竟是那个时代的人。
朱桢作为经济学博士要舌战群儒，完全就就是降维打击。
宋濂想说有点道理，但这有违自己孔孟传人的身份。
但，反驳却也无从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