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情报(1 / 1)

?这个瘦子穿着便服,农民打扮。李小冬愣了一下:“咦,这个瘦子哪里见过?”一时真想不起来。他敲了敲自己的脑壳,想把这个记忆敲出来,但敲了几下都没有敲出来。他的目光一直盯着瘦子,瘦子也一直盯着他。当瘦子经过自己面前时,忽然站住了,他低声下气地问:“你是李……你的胡子呢?”李小冬反问:“你管我胡子干什么,我刮成奶油小生了。你怎么着,嫌我不象个男子汉了,看不起我了。来,摔一跤试试,怎么样?”瘦子一下子紧张起来,连忙摆手:“哎,不敢,不敢。我络麻骨一样,让你一挟就挟死了。”这句话使李小冬猛然想起,眼前的瘦子不就是是邹横汉的兵,在狮子山被他抡过人花的吗,他到这里干什么来了?李小冬一下子瞪起眼珠,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到朱醒狮来剌探军情?看我不掼死你!”

这一下,瘦子也明白了眼前这位大汉,确实就是挟得他半死的李小冬。他慌忙跪在地上,纳头便拜,嘴里叫着:“哎,恩人,慢慢。让我说完,再掼死也不迟!”李小冬一听叫他为恩人,心就软了几分:“你刚才叫我什么?”瘦子连着叫:“恩人,恩人……”小冬不解:“你叫我恩人,我哪里有恩于你?”“你忘了吗,那天你们被包围在狮子山山洞,你端起我抡起人花,突围出来。后来你挟着我,来到了悬崖边,把我放下,说不杀我,要我向邹横汉传话,说做汉奸的没好下场。当时我好比老鼠碰上猫,心想这条命肯定没了。想不到你却不杀我,这不是恩人是什么?”说到这里,瘦子流出眼泪。李小冬也收起了刚才的凶相,说:“你站起来说。”瘦子站了起来,看见李小冬金刚般的身躯,不觉后退二步。李小冬问:“你跟着邹横汉做汉奸,吃香的,喝辣的,为什么跑到观音山来?”“我冒死上山,一是报恩……”这句话刚好被走近的长脚兵听到,他板着脸大声喝道:“你说什么,报什么恩?我们这里不是水泊梁山,这里是抗日根据地,不允许江湖义气泛滥!”李小冬看见长脚兵这副吃相,心里也不是味儿,心想:你一个烂脚兵,头上没一片纱帽翼,不象尊头不象碗的,打什么官腔!他没好气地说:“你让他讲完好不好?”长脚兵把毫无表情的脸转向李小冬,这话儿好象是皮鞋钻,剌人心肺:“你到山上好几天了,其实还是个江湖客。什么报恩不报恩的,我们朱醒狮不吃这一套!”李小冬这下真气了,看着他这张牌位脸,举起了大手,骂道:“我也不吃你的一套!”就想给他一嘴刮。矮子兵见状,忙奔上前解劝:“哎,自己人,好好说。”李小冬一想,眼前这个凿四方孔的牌位脸是同志,不是鬼子兵,提起的手又慢慢放下了。长脚兵还是嘟哝着:“这是我半路捉来的暗探,你却与他称兄道弟,这是原则上的错误。走,把你也押到大队部一道审问。”这一下,李小冬刚缓下的火气又腾地窜上来:“审就审,我李小冬见过大龙,还怕你小蛇!”矮个子又劝道:“哎,你别听他的,他脑里只有一根经,这根经却还有点神经的。你别听他。”长脚兵一听,又与矮子兵吵:“谁神经啦?这是原则问题,决不能后退半步!”“我不后退,青石板上掼乌龟,枪毙了我走不成?走,到大队部去。”

在大队部,高队长听了各方的陈述,说了一句:“都是咬硬板糕的。不作一回事,散开,散开。”然后对长脚兵说:“你坚持原则很好,但是这个四方孔要看准地方凿。他是新来的同志,要爱护才是。你们都回去,让我来审问那个瘦子。”

审问后才得知,这个瘦子叫孙理明,是邹横汉手下的一个兵。父亲是磨粉的,他高度近视,一副眼镜如玻璃杯底一样厚,既然如此,还是看不大清楚。他家在银山县城的一条小街内,这条巷子狭长而古老,青石板铺地,两边有许多店面。店老板面对坐着,放个屁都能听见。这里的人们世居于此,互相之间连太公的名字都背得出。这里充满亲情,各户都有有人情往来,儿子拜堂,女儿出嫁,媳妇生养,公婆归天等,都有千丝万缕的搭界。特别是正月十四夜,国名叫元霄节,这条小街上家家都会煮牡砺羹,各家都可拿着碗互相串门,互相品尝。这一日,有打倒的黄狗大家吃的度量,没有一户人家会藏着掖着。

某店面失火了,水龙会抬着拗龙来救火,每户人家都有急难相助的精神,拿出洋面盆,水桶,戽斗,纷纷加入了救火的义举之中。但救火后马上就恢复了平日生意人的世故和圆滑,这在孙明理的爹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可算是个代表。救火后,明理爹向中药店的贾老板要还一只洋面桶,说是他救火时拿错了。贾老板咬定说没有,明理爹与他吵了起来。贾老板慢条斯理的解释:“明理爹,你别急,每个人都有生老病死,我悬壶济世,何在乎一你只洋面桶乎?”明理爹一听,大怒:“啊,你不还洋面桶也就算了,还要咒我生痨病死?你这白面郎中,我说你是白面老狼!”

有一日,理明爹在磨粉,一个男人上门来卖十八年的女儿红,他爹喜欢喝酒,一听是地下埋了十八年的女儿红,喉头就打斤斗,就忍痛买了一瓶。等推销的男人走了,孙理明的爹打开喝了一口,不觉“呸”地吐了出来,原来是水,还有点臭。为此,他留心着这个黑良心的卖酒人。一日,一个卖醋的女人上门来了,理明爹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口:“好哇,你终于来了,我留心你多日了。你还我女儿红的钱!”那女人被搞得莫名其妙,着急地说:“哎,你搞错了,我是卖醋的。”理明他爹抓住不放,狠狠地说:“我不管,你就是卖马尿的,今天也要还我钱!”没办法,那个女卖醋的只有赔了钱,这叫做和尚打死人要秃子来抵命。

这明理爹平时的节约程度可说是达到悭惜,每次买小菜,总是拣又好又便宜的,数量刚好吃一餐,一点也舍不得浪费。关于这方面,有几个小故事在小街内流传,可能是一些无聊的土文人编的,不足为信。一日去买豆腐,看见桌板上有颗兰花豆,就撮来往嘴里放,哪知是一只沙蜂,狠狠地蜇了他一下,嘴唇肿得象鸡屁股。他忍着痛,回到家门中,拿来钥匙开门,把豆腐挂在门边的钉子上,刚挂上,钉子”嘟”地一声飞走了,豆腐也就“啪嗒”一记跌地上,原来它不是钉子,是只晴蜓。这时来了一只大黑狗,把他的豆腐一下子给吃光跑开了。明理爹气不过,拿起门口青枥柴棒就追,追到一户檐阶前,只见这只大黑狗伏在那里,他举起柴棒狠狠一记下去,只听“咣当”一声,一只扑着的大铁锅被砸碎了。锅主当然不肯罢休,说:“我刚想刨锅底,他就这么一下给砸了,赔还是不赔,众位街坊请评个理。”街坊说看在他花眼的份上,少赔点,赔个挥泪价算了。明理爹赔了挥泪价,对狗的仇恨大增。拿着柴棒到处找。当走到街中心,只见街心青石板上丢着一件皮袍,他心想:天是公平的,虽然受一点小损失,却还给我一件皮袍,他就左右看看,生怕丢袍的人在旁边。一看没人,他就伸下手狠抓一把。“汪”的一声,他的手背被咬得血淋淋,“皮袍”立起身随即跑掉了。原来这不是皮袍,就是那只吃了他豆腐的大黑狗,六月夏天正当午的,他正躺在青石板上喘气呢。明理他爹虽然穷,但却爱面子。一日,一个外地贩牛人碰见他,问牛场在什么地方,他说:“知道,但只怕你听不懂”。贩牛人说:“你说,我听得懂。”明理他爹说:“骨直去,转个弯,前面屎缸棚,后面汤馄饨,左边冷清清,右边闹盈盈,这就是牛场。你听得懂吗?”贩牛人:“听不懂。”“听不懂就要解茶水费。”他掂着旁边的小茶馆。贩牛人想多了解关于牛的情况,就把他请进了茶馆。明理他爹一边喝茶,一边说:“一个人如果贩过牛,榨过油,走过三关六码头就算是一个能人了。我后生时分就什么都干过,别说是贩牛,我还抬过轿,扛过炮,讨过小,见过妖,哪样没经历过。有道是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看我现在就大富大贵了吧,家里大院子有三个,北门外良田有一百亩,佣人五个,看牛二个,作头三个……”正说着,破衣烂衫的明理进来了,一脸苦瓜相:“阿爸,你在这里呀!”他爹摆出一副绅士派头:“什么事?”“姨娘和姨丈来了。”儿子有些急。“她们来了找我干什么?叫佣人沏上龙井茶,拿出香瓜子,兰花豆,大乌枣,杏梅干,碗儿糕,红绿球先吃起来,聊起来。然后就宰个鸭,杀个鸡,,肫上大胖碲,剖条八斤鲤,好好招待!”明理苦着脸说:“不是啦……”“什么不是,快去说。”他爹命令他。明理还不肯走,嘴里又叫着:“不是啦……”他爹又装作泰然样子,说:“哪有这许多不是,你说是又怎么样?”儿子终于说了:“你把妈的裤子穿来,她钻在被窝里爬不起来了!”贩牛人问:“这是怎么回事?”明理说:“我家穷,我爸我妈并穿一条裤子。”

一天明理的娘死了,葬母回来的路上,天空中有二只小鸟在“喳喳喳”地追逐着,叫得很响。一会儿一只鸟收起翅膀,从空中哀叫着倒跌到草地上,“扑”地一声,小鸟似乎死了过去。没几秒,又“腾”地直飞上去追空中那只鸟,如此反复,动作悲情,叫声惨烈。明理问他爹这是什么鸟,他爹说:“这是癫心鸟。雄鸟常以跌死来表示对爱情的忠诚。别看它小,他却是最烈性的鸟。”明理见说,不觉对癫心鸟充满敬意,鸟能如此,人恐不及也。

一日清晨,日本鬼子与伪警备队突然挨家敲门,见人就抓。店面上老板只逃出一个,他躲藏在老虎窗里。明理他爹不知什么原因,也被抓了。原来,鬼子们要把一批军用物资运到宁波去,要他们去当挑夫。明理他爹是个花眼,连平时走路都不方便,要他象健全人一样挑上重担,走上几进里路,那不是受活罪吗?他真的走不快,一个人落在最后,那看管的鬼子不耐烦了,举起剌刀枪,一刀捅死了他。

至此,明理的心中就种下了仇恨日本鬼子的种子,在一次银安县警察局招兵时,毅然当了警察,想不到邹横汉投了敌,他差点被李小冬掼死。后来,他记起李小冬的那句话“当汉奸没好下场”的话,每日在伺机逃出敌窝,投奔观音山。前几天他在牛缺草处得知了一个重要消息,他就冒死逃出来,把这个消息作为进见礼。却被观音山的长短兵捉住,还碰见了恩人李小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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