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寻叔(1 / 1)

?刚来的几天,腊梅就把小豆子被狼吃掉的事告诉了玉珍,玉珍又去问了曹淑清,淑清在未接到上级改变说法之前,还是坚持善良的谎言。问李小冬,也是同样说法。这时,潘玉珍终于忍受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了。关于龙卷风中金童小子喊妈妈的事,大家都感到奇怪,大家的说法不一,有的说是闹海的哪吒,有的认为是观音身边的善财童子,但都不会想到这就是失踪了几年的小豆子。但干部们都统一了口径,这是一种自然现象产生的幻觉,不允许再谈此事。为此,这件事慢慢在观音山消声匿迹了。

且说黑猫奉命去寻找胡元庆,东城门有日本鬼子守着,他没有良民证进不去。看看城墙又那么高,很难爬上去,就躲在城门外想办法。这时来了一个男神经,衣衫褴褛,头发象鸡窝,胡子象茅草,一身的臭哄哄,一大群红头苍蝇追着他。他手舞足蹈,唱着肮脏调。黑猫这扁头,有时有点呆木,但紧要关头脑子转的比风车还快。他弄乱了自己头发,抓了一把灰抹在脸上,跟在神经病后面,也是手舞足蹈,唱着比真神经还要肮脏的调子。一会儿,他们都站到了日本兵面前。日本兵着远远就闻到一股臭气,又见苍蝇在神经病的头上旋,手舞足蹈地,后面还跟着一个小神经,也是手舞足蹈的。日本兵感到恶心,用手捂住鼻子,说:“你的两个神经病,头上浇了尿啦?大大的臭。”走到城门口,黑猫扶住了真神经,真神经把手甩开,说:“我爸爸是大力士,一把捏死你!”黑猫也装着神经兮兮,说:“我爸爸是大老本,一拳打死你!”真神经又说:“我爸爸是海龙王,一把爪死你!”黑猫说:“我爸爸是雷公菩萨,一记劈死你!”见压不倒黑猫,真神经不禁大怒,他架起两手成鸡爪状,疯狂地扑向黑猫,扑了几下没扑着,黑猫趁机逃进城门,真神经在后面追着。日本兵见两个臭烘烘的神经病不站在眼前,疯癫癫地进了城,也随他去了。

黑猫先到慢吞吞酒店,见墙壁一角还是坍着,店里只有老板黄福泰一个人,在汤着阳春面。吃的顾客没几个,个个都象是霜打瘪的菜,无精打采地。黄老板一见黑猫,又惊又喜,好几年不见了,黑猫长高了,老板也老了。黄福泰把黑猫拉到旁边,先问起海蛟怎么样了,又问其它的弟兄怎么样,又问起玉珍怎么样,最后才问起碰到过腊梅没有。黑猫为保密起见,只告诉他们现在都活着,没一个损失掉。又说腊梅不演戏了,如今也在一道。黄福泰拍拍心头说:“观音菩萨保佑,大家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我每日担心你们哪!”黑猫问:“黄老板,我问完几句,马上就走,免得连累你。”“问什么?”“元庆叔的老父亲还在世吗?”“元庆走后,他没过多久就叫着儿子的名字死了。我约了几个老朋友,买了副薄皮棺材埋葬了。后来,蒋一品与草上飞设下圈套,差一点捉住了他。”“他家还有伪军监视着吗?”“这很难说,恐怕还放着鱼铒。”黑猫掌握了基本情况,就匆匆告别了黄福泰,向胡元庆家走去。

黑猫站在远处,偷看胡元庆家,只见大门已倒,院子里青草很长,柱头上结着蜘蛛网,很大的蜘蛛在网上爬来爬去。黑猫心想,看来敌人已放弃了这个香饵,改用另外的办法了。想到这里,黑猫放松了警惕,走到墙角边撒泡尿。刚撒完,他的脖子被人向后拽住了,并倒拖到路中央。黑猫挣扎着一看,原来是三个伪军,其中二个是草上飞手下的小土匪,一个好象是邹横汉手下的警察,做过大牢看守。二个小土匪很高兴地说:“捉到了朱醒狮,这次每人可赏三元银元了。买点猪头肉来配老酒。押走,领赏去。”走了几步,那个看守轻轻对黑猫说:“你要撒尿吗?”黑猫头摇摇,说:“不撒。”心里想:“我刚才不也是撒尿才被你们捉住的,要不是这趟尿,你们要抓住我,甭忖!现在又在我撒尿,搞什么鬼花样!”又走了几步,看守又轻声问:“你要出恭吗?”“不出恭!”黑猫没好气地回答。看守说:“我看你急着要出恭的,这是里捣出,熬不住的。”这句话使黑猫有点察觉:“咦,他一定要我出恭,莫非……”他就说:“我要出恭。”看守与二个土匪说:“你们到拐弯处等着我,他要出恭。”土匪应了一声:“好的。”一个土匪不放心地补充一句:“别让他跑了,我们靠他买猪头肉的!”看守应了一声,就押他到一个墙角里,轻声说:“你当着我鼻梁打一拳,快跑!”黑猫这才知道看守在救他,说了声:“兄弟,我这一拳算是谢礼了!”就狠命一记,打的看守鼻梁塌陷,鲜血直流,转身就跑。过了一晌,看守才大叫:“啊哟,朱醒狮逃了!”

当乌猫弄乱了头发,又要扮神经病出城时,巷子里闪出一队伪军,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黑猫一看,那就是胡元庆。一个妖冶的旗袍女人牵住他,手里抱着个婴孩,在向蒋一品求情:“蒋队长,不管怎能样,你都别杀他。他答应不上观音山了,就成全我们,放我们远走高飞吧!”蒋一品板着脸,狠狠地说:“要不是美人计,怎能捉住这个小白脸。繁闹之地,你再哭闹,当心小命!”黑猫偷偷跟着,看着胡元庆被押进了警备队。

从市民口中得知,情况是这样的:这个妖冶的女人是蒋一品的三姨太,一日与他的大老婆吵架,就投河自尽,刚好被坐在河边练气功的胡元庆看见,就跳下河把她救了上来。从此他们就暗渡了陈仓。上次夜里,胡元庆前来奔丧,差点被草上飞捉住,他逃走后,也就躲藏在三姨太家。这件事后来被蒋一品察觉,逼她说出真情,原来她的腹中已结他人珠胎了。他偷偷下山后,走了几日,胡元庆混进了银安县城。昨日傍晚,他踏着屋顶从窗口中进到情妇家,他远远看见那个美丽的女人手里抱着一个孩子,向他轻轻招手,胡元庆兴冲冲地跳进窗口。

“不准动,举起手来!”那女人突然把孩子丢在床上,从怀里掏出手枪对准他。

胡元庆以为情妇在开玩笑,就嘻皮笑脸地说:“梅枝,别开这个玩笑,多日不见……”那情妇没等到他说完,喝道:“站住,你这个朱醒狮!”胡元庆一看妙苗头不对,这不象

开玩笑,也不是突然发疯,这是一个阴谋。他迅速拔出木驳枪。

“蓬彭”一声,房门被人踹开,随即一枪,胡元庆的手腕被击伤,木驳落地。

胡元庆想逃,但蒋一品已带着十来个伪军举枪对着他。胡元庆慌忙去爬窗,又被躲在窗沿外两个彪形大汉打翻在地。伪军一哄而上,将他困个严严实实。

蒋一品“嘿嘿嘿”地一串奸笑,说:“想不到吃了朱醒狮饭的人还干这种偷花窃柳的行当。我等你好几天了,今天你想怎么个死法!”

胡元庆恐惧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一切与刚才的想法多么不同。难道梅枝真的变心了?他惊恐地问梅枝:“梅枝,难道情义真的比纸薄吗?”

梅枝脸如冰霜地坐在床沿上,故意将那男婴抱起来,面朝胡元庆。

胡元庆一看,知道是个男婴,而且非常象他,心里悲喜交加。蒋一品踱到他面前,又“嘿嘿”地奸笑二声,接着狠狠地说:“什么情比纸薄,你偷了她的人,偷不走她的心。知道吗?”胡元庆不相信蒋一品的话,他知道,梅枝肯定是有苦衷的。几年来的暗度陈仓,柔情蜜意决不是假的。想到此,他大声地问:“梅枝,你是真心爱我的,真心爱我的,你说是吗。你说话呀?”

这时,梅枝脸上似乎掠过一层痛苦的乌云,差点掉下泪来。她痛苦地把头扭向一边。蒋一品发怒道:“叫什么,你的生杀大权全在我的手里,你知道吗?你参加朱醒狮,抵抗皇军,还侵我妻室,生下逆种,此仇此恨,不共戴天!”从蒋一品的话中证实了这孩子是他的,胡元庆的情绪反而平静下来,他冷静地反讥道:“蒋老板,你凭着财势,霸占良妇,却又置若花瓶,任其尘蒙网结,心冷如灰。她一遇真情,当然如花绽放,如火骤燃,这是情理之中,你有何仇何恨可谈!”

蒋一品气得脸孔发白,用枪抵着胡元庆的脑袋,咬着牙说:“我毙了你!”胡元庆闭上眼睛,镇静地回答:“为情而死,死的其所。你开枪吧!”蒋一品一惊,把枪收回,来回踱了几步,忽然换了一副面孔,“嘿嘿嘿”地干笑一阵,拍拍胡元庆的肩膀说:“好,回答的不错,难得的一颗情种。就这样吧,我不杀你,还会成全你,梅枝与孩子让你领走,让你们去成立一个小家庭,如何?”

胡元庆感到非常突然,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了一下蒋一品的脸,似乎没有狡诈之色。

“不过……”蒋一品慢条斯理地说:“不过,你要答应我二件事,一是把腾海蛟等猛虎会会员都拉过来投靠皇军。二是把观音山的布防情况和纵队指挥部的地点说出来。如果能做到这二条,不但小家庭有了,我还可给你一个副官的位置。如果你不答应,也可以,我只有秉公办事了。”

听了这一番话,胡元庆的思想在激烈斗争着,如果他一答应,命保住了,老婆孩子也有了,官位也有了。但能对得起山上这些弟兄吗?如果不答应,死神就是蒋一品,他就立在眼前。

正当这时,蒋一品向梅枝使个眼色,梅枝抱着孩子哭哭啼啼地跪倒在胡元庆面前:“元庆呀,上次我与大娘吵架,投水自尽,是你救了我的命。今天,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我一定要救回你的命。元庆啊,你看看吧,这是我们的孩子,他多象你呀,你看清楚了吗?你答应了吧,我们要有一个家呀!”

梅枝这番声泪俱下的劝说,使人肝肠寸断,深深地搅动了胡元庆的心,眼泪不禁涌出眼眶。他透过麻糊的泪眼,看着面前的孩子和梨花带雨的似的梅枝,不觉一阵心酸,喉头一硬,鸣咽起来。这时梅枝哭,孩子也哭,三人哭成一团。

蒋一品等着他的答复。

忽然,胡元庆抬起头来说:“关于这二个条件,我坚决不答应,我要走第三条路。”

蒋一品问:“什么是第三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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