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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屯垦养兵(1 / 1)

卜逢时从京都回到土州,栾士英已经将两州境内的叛乱平定。甄有才正在全力以赴的善后。随行的使者宣读了朝廷的诏命,众人无不欢欣鼓舞。栾士英在短短两年之内连升数级,从一个品小军官升为五品大员,而且一马双跨,一身兼着数职。可谓天下奇迹。

栾士英将苹州政务交给魏建良打理,土州政务交给甄有才打理。自己从旁监督,掌控大局。把主要精力放在了治军上。

“国家处于四战之地,没有强大的武力是不行的。治理地方这种事儿交给书生们去干就行啦。栾某如今身兼两州兵马都统,正是大有所为之时。我要建立一支能征善战的队伍。这样才能为君分忧,为国出力。”

“两州的守备营加起来不满五千人,你怎么建立一支能征善战的队伍?再说了,地方治安也用不了一支强大的队伍。你这样做会让人起疑心的。”卜逢时说:“历来地方官都不掌兵权,朝廷信得过你让你掌军政大权,只要把两州之地治理好,两州的治安搞好就行了。何必自寻麻烦?”

“大哥这话说的不对。怎么是自寻麻烦?”栾士英说:“我朝北有盛朝南有南月,东临辰国西靠西番。这四处都是我朝的强邻劲敌。若有朝一日战火四起,单凭甘王殿下一支力量,独木难支,怎么能行呢?栾某要为君分忧,替国出力,就必须未雨绸缪先行组建一支强大武装。至于别人疑心不疑心,栾某不加考虑。只要自己行得端立得正就行了。”

“那你打算怎样治军?”

“首先要将两州的守备兵马扩充到五万,然后进行强化训练。让他们成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力量。”

“养活五万兵马需要很多钱粮,这笔开支从何而来?”

“这个我已经想好了。进行屯军。一边开荒种地,一边养活兵马。自给自足,自食其力。不向朝廷多要一分钱。”栾士英说:“大哥走后这段日子,我和甄有才到苹湖四周查看了一番,那里有许多荒地可以垦荒屯军。足可养活十数万人马。”

“兵源从何而来?”

“一边招募流民定居,一边动员东夷山民下山。单是这两股力量就可解决数万兵源。若是再能将东边的辰国吞并一部分,那就更没有问题了。”

“平白组建一支五万人的力量,你就不怕朝廷有想法?”

“陛下既然能够委我为两州之牧,兵马都统。那就说明陛下不会对栾某起疑,更不会有别的想法。栾某只有一心一意为国效力,再想别的都是多余。”

“陛下虽然信得过你,朝中那些大臣未必能信得过。大人可要三思。”

“男子汉大丈夫做事瞻前顾后左顾右盼举棋不定,实为大忌。就像一匹骏马上了套,只顾拉车就是,莫管前路艰险。若总在乎别人的看法,那什么事也做不成。”

卜逢时知道栾士英的性情就是这样,一旦认准的事就要去做,十人五马也拉不回来。

土州青川县和苹州苹湖沿岸是栾士英进行屯垦的主要地方。半年之内就收拢了各地的流民五六万人。这些人拖家带口到处逃荒。就像一群饥饿的蝗虫,若不进行妥善处置很容易形成乱局。栾士英将这些人分布到各个县去进行安置,让地方上进行照顾和管理。然后从每户抽调一至两名壮丁从军。这些流民家庭壮丁被抽走,如同釜底抽薪,再也不会发生暴乱之类的情形。那些被抽调从军的人全都被安置在两地的屯垦营。每营六十人,设专人管理。一律实行军事化管理。青川县的屯垦地共设立了二百个屯垦营,苹湖沿岸的屯垦地设立了三百个屯垦营。两处加起来有将近三万人。这么多人进行屯垦,从吃住到农具耕牛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更不要说兵马军械了。

卜逢时出主意说:“大人可以聚数州之力来解决这些问题。粮食种子农具和耕牛都可以先实行租借的方式,许以高利向两州的富裕农户租赁。还可以向周边一些州府进行租借。待来年秋收之后就予以归还。”卜逢时说:“先解决吃粮种子农具和耕牛问题,至于兵器嘛倒不着急。每营有几把就可以了。现在是太平时节,又不打仗,只要有几把兵器供他们操练就行。”

“那好。就按大哥的主意办。我这就下令两州各县的地方官,让他们以官府名义向民间借贷。至于周边各州府,能不能借得到就很难说了。他们毕竟不归我管,会不会帮咱们这个忙也不好说。”

“这事儿就不用大人操心了。我自会说服他们。大人一心一意办州里的事就好了。周边几个州府由我去借。”

“那就有劳大哥了。”

卜逢时带着两州牧栾士英的印信到周边几个州去,说明了情况。那几个州的官员以各种理由推辞。卜逢时连说服带吓唬终于把他们制服了。

“栾州牧做这件事情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大家好。”卜逢时说:“从长远看,安置流民一方面可以增加朝廷的收入,另一方面是为了地方安宁。那些流民并非全都出自苹土两州,有很多人都是从你们这里流落出去的。一旦聚众作乱,诸位大人都有推卸不掉的干系。有人曾经出主意将这些流民全部遣返原籍,栾州牧没有同意。认为这样做是不负责任,是自扫门前雪。会最终把祸水引到了周边各州,不是为朝廷分忧的做法。既然栾州牧有这么高的风格,诸位大人又何必那么拘泥?都是为朝廷办事,为君分忧。谁高谁低,明眼人都能看得明白。一旦皇上知道了各位大人隔岸观火的做法,不知会有什么想法呢?另外,说句私底下的话,栾州牧年纪轻轻已经身居高位,品级凌驾在诸位大人之上。难说有一天会不会立身朝堂成为宰辅。若有那一日,他记起今日之事,难保不会给诸位大人小鞋穿。诸位也听说过苹州各级官员的结局了吧?栾州牧凭着一个小小的地方官可以扳倒另一个同级官员,更不要说将来成为宰辅以后了。他们今日的下场就是诸位来日的下场。各位大人好好想想。”

几个州的官员听了卜逢时这席话,想了想也有道理。先不要说他这样做是不是为了大家,单就栾士英那股杀性来说,有朝一日他若得势报复是肯定的。最好还是不要让他记恨在心。于是,各州把租借的任务摊派下去,每州借给栾士英粮食农具等若干。

栾士英得到了这些东西,把屯垦的事情顺顺利利开展起来。

南方气候四季均可耕作。卜逢时又出主意,在苹湖周边开凿沟渠,引苹湖之水灌溉农田。于是,苹湖沿岸出现了一片又一片的稻田,一块又一块的莲田。收获的鱼米和莲藕足够养活十万之众。屯垦营农忙时耕作闲暇时练兵。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在青川县的旷野上,卜逢时安排屯垦营因地制宜,种植茶园和旱作。效果也十分可观。

到第二年秋后,两地的屯垦营收获颇丰。不仅还清了原来的租借物,还盈余了很大一部分粮食。栾士英想要扩大屯垦,但是没有那么多人口。南方灾情过后,各地百姓也逐渐返回家园安居下来。再也没有多余的流民。

“应当把东夷山寨那些人全部移下山来,把那些土司土官全部废除了,让他们做朝廷的顺民。”栾士英说:“那些人留在山上,过着野人一般的日子。既不利于自己,也不利于朝廷。”

“大人要用怎样的方法让他们移下山来?”卜逢时问:“他们虽然过着野人一般的生活,却是故土难离。你如果强行将他们移动,就会激起民变。要知道他们世世代代都过的是那样的日子。已经习惯了。另外,他们毕竟是东夷人,有自己的种群和信仰。也有自己的传统。改变一个种群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

“要我说也没那么难。”栾士英说:“只要杀掉那些领头的头人,其他的人就会乖乖就范。大哥说的没错,改变一个种群是不容易。要等到他们自己开化,那是需要些时日。但是,用武力征服只需要几天。”

“他们并非敌人,为何要无缘无故用武力征服?要知道,每个人选择生活和信仰是他们自己的事。别人无权干涉。那么做是野蛮人的行径。大人不可那么做。”

“自古以来,用武力改变一个种族的生活习性和信仰也是常有的事。我为何不能那么做?”

“大人若那么做就是蛮不讲理。与野蛮行径无异。”

“从古到今,一族用武力征服另一族,不都是这样吗?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

“话虽如此说,大人若这么做,实为不妥。”卜逢时说:“如今天下太平,东夷人自己又安居乐业。平白无辜的对人家动武是何道理?就是朝廷知道了也不会赞同。尽管大人的初衷是好的,可对东夷人来说就有些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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