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士英走后,殷皇问夏目:“你看栾士英说的这些话是否是实?他的那些性情和态度是真的还是故意做出来的?”
“回陛下的话,臣愚钝的很。看不出真假。实在不敢妄加评说。”
“嗯,你看不出还是不敢说?”
“启奏陛下,臣是真的看不懂,拿不准。不敢欺瞒陛下。”
“朕也有些拿不准。若说他是做出来的吧,也不像。若说他是真性情吧,似乎又有些过于坦荡。早知道让国老来就好了。他一向看人很准,尺寸拿捏的很好。”
“这也不难,就让国老去再试探试探。栾士英反正也没走,就在馆驿住着。臣回去请国老去替陛下试探试探。陛下以为如何?”
“嗯,以君试臣似有不妥。显得朕疑心重重。不好。”
“陛下真打算让他去治理东夷?”
“朕就是那么说说罢了。东夷人有什么好治理的?他若是个人才,放到那里岂不浪费?”
“那他若是个有心计的人呢?”
“嗯——那就很危险了。”······
栾士英回到住处以后略微歇息了一会儿,想起入京以来还没有去拜访自己的恩人秦国老。于是晚上到秦府拜谒。见了秦国老以后便把在宫中与皇上的对话详细叙说了一遍。秦国老听了以后心下明白了:这是皇上在试探栾士英。他没有把这层意思对栾士英挑明。也拐弯抹角的问了很多问题。栾士英据实以告,毫无藏私。秦国老听了以后很高兴。
秦国老秦正听了栾士英的话,心里想:这孩子心太实,怀有一颗赤胆忠心。是个难得的直臣。得遇明君自会有一番作为,只怕将来会被奸人构陷。老夫不能让这样纯直耿介之人平白的遭到怀疑。只怕皇上受人蒙蔽已经对他起了疑,那样的话岂不让明珠蒙尘。也辜负了甘王和老夫的一片举荐之心。不行,这件事情老夫要管一管。
秦国老想到这里决定进宫一趟。第二天他借故进宫问安,见到了皇上。君臣二人说了一会儿话,自然而然谈起了栾士英。
“国老以为这个人在土州练兵,用意何在?”殷皇问。
“启奏陛下,据老臣所知,他在土州主要是安置流民。练兵嘛,是顺便的事儿。按照这个人的性情来看,也是想为国家储备一点兵源。没有什么其他用意。”
“噢?国老对这个人知道多少?平时来往的多吗?”
“老臣与他平时并无来往。只不过当初受殿下所托尽了一点举荐之力。”秦国老说:“老臣看他心底纯直,一心为国。不是心底藏私之人。况且他仪表堂堂,英武不凡。老臣打心底里喜欢这个人。陛下不是也对他宠幸有加吗?两次破格提拔,委以重用。这在本朝还是鲜有发生的事。这个人办事雷厉风行,不拘一格。秉性忠良,心底无私。将来必是治世能臣,定邦之才。”
“嗯,是啊。他办事是有些手段。可是,平白无故的为何练起兵来?”
“呵呵呵,陛下,按照这个人的年龄来看,他做出一些缺少考虑的事情也正常。毕竟才二十多岁。仗着陛下宠幸,贪功冒进。想要一夜之间干出一番惊人的事业。从本意上来说也是为国出力,为君分忧的表现。请陛下不要忧虑。”
“朕打算将他调离两州,降级使用。”
“调离即可,不必降级。”秦国老说:“降级就得明诏指出他的过错。陛下以为他犯了什么错?”
“嗯,昨日朕已与他提过醒。他本人似乎并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说愿意遵旨行事,不在乎品级。愿意到偏僻落后的地方去任职。朕看他面色并无怨愤。很自然很平静。”
“坦荡之人就是这样,若不颁发明旨他是不知道自己身犯何错的。陛下打算让他到何处任职?”
“朕想让他到偏远山区去做个县令。国老以为如何?”
“请陛下恕臣直言。降格使用是可以的,降为县令未免太过。会让满朝文武疑心的,也会让人对陛下处事的做法有所议论。”秦国老说:“陛下前番对此人那般高看那般抬爱,突然间一落千丈。未免会让人想不通,会说陛下做事凭好恶无常性。有损君威。”
“那依国老之见应当让他任个何职较为妥当?”
“回陛下,臣已不在朝堂,不敢参与国事。此事应当问中书和吏部。”
“朕让你说你就说,没什么敢不敢的。你是三朝元老,即使告老在家也不能不过问国事。何况此人是由你举荐的,你就该善始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