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做事最怕三心二意，犹犹豫豫只会徒耗心力。
至明摇摇头，清空乱七糟的想法。
他看向沙福“沙施主，小僧今日便要启程，你家里可安排妥当？”
沙福想了想，声音悲切“此次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大师，我想再去拜祭娘一次。”
“这是应该的，小僧也需要向故人告别。”
至明沉思片刻，作出安排“一个时辰后，咱们在东城门回合。”
沙福点点头，就要走。
“等等！”
至明掏出两百两银子，塞进沙福手里“帮小僧上柱香给老夫人，然后买两匹马。”
“大师，不用这么多……”沙福就要推辞。
一匹马不过七十两，买两匹更有折扣，沙福哪能不明白至明的意思。
“山上清苦，而且路途遥远，你总要置办些行李。”
沙福也没多说，收下银两，磕了个头，走出去了。
至明将大件物品包裹好，银两，珍珠，还有手札放进空间戒指。
“咦？”
至明惊讶地发现，戒指内部空间竟然变大了！
原来不过抽屉大小，现在得有小号行李箱的空间了。
至明行李不多，现在都能塞进去。
“成长型装备吗，不会吧，这才几天啊，哪能长这么快？”
至明也不明白原因，不过总归是好事。
你能想象吗，有了空间戒指，竟然还得扛包袱！
轻装简行才是主角的待遇。
只是，至明还是扛起包袱。
一点行李不带，却总能换衣服，没法和沙福解释。
和顾黄鹤告了别，至明走出将军府。
由于将军府负责统筹归还钱财，此时门前黑压压一片，特别热闹。
“至明大师！”
突然一声大吼，吓了至明一跳。
仔细一看，原来是吴老大。
“吴施主，你为何在这里……”
至明话没说完，吴老大已经跪在地上。
“怎么老有人给我磕头啊？”至明皱眉想着。
“吴施主请起，起来说话。”至明说着，就欲扶起吴老大。
“至明大师！”
可惜吴老大还没扶起来，又跪倒一片。
“这……”至明扶着额头，不知如何是好。
这么多人，同时下跪，真的只在电视剧里看过。还跪他，没觉得多爽，反而特尬。
“阿弥陀佛，诸位快快请起，小僧当不起。”
说完，也没停留，直接走了。
这么多人，一个个去扶，天黑了也别想走。
大家的反应出乎他预料，刚说的不要个人崇拜，这么快就忘了。
唉！
弘法之路，道阻且长！
他第一站，要去莲香寺找瑾可大师告别。
虽然刚刚见过，但至明要走，怎么也要亲口说一声。
为了不引起麻烦，至明避开大路，专走小道。
莲香寺前，至明唏嘘不已。
往日的香客不见踪影，只有行人匆匆而过，似乎觉得晦气，没人侧目多看一眼。
广场上一片狼藉。
焚毁的高台残骸。
捣毁的佛像。
经幡布幔的灰烬到处都是。
一颗佛头，半埋在马路中间，任众人踩踏而过。
四尊天王像倒在地上，摔得面目全非，奈何神像过于沉重，短时间内，怕是要一直躺在那里了。
“人之不肖，佛有何愆。浮躁之流，趁机宣泄。因个人而谤众信，由僧过而毁世尊。”
佛像不过泥土石块，可毁可辱。但是信仰，却不能被践踏。
至明趴在地上，赤手将佛头取出，小心用布擦净。
他盘腿坐在地上，怀抱佛首，口念佛号，神情淡然。
他的这番举动，吸引了路过文人的目光。
文人打量了他一会儿，问道“在下山东张择端，请问大师可是火云神僧？”
至明心情低落，也没多想，摆摆手“小僧并不认识火云神僧。”
他心中吐槽“刚走了个在世活佛，又跑出个火云神僧，火云神僧，一听就不正经……呃，不会是我吧？”
“也是。”
张择端闻言，点了点头“火云神僧慈悲为怀，佛法精深，你年纪太小了。”
然后，晃着头走远了。
至明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抱着佛首，走进莲香寺。
“至明大师。”
他刚进去，很快就有僧人接见。
一个中年僧人，一脸激动地看着他“贫僧悟凡，拜见至明大师。”
“师兄有礼，小僧前来拜见瑾可大师。”
“好好，贫僧带你去见师父。”
悟凡接过佛首，交别的和尚，领着他去见瑾可。
方丈室内
瑾可见到至明很高兴，立即起身迎接。
“至明大师，远道而来，令莲香寺蓬荜生辉。”
“大师太客气了。”
至明躬身行礼“冒昧前来，是来告别的，小僧下山日久，该回少林了。”
“阿弥陀佛”
瑾可眼中闪过不舍，淡笑道“少林寺有至明这样的青年才俊，就知其底蕴深远，他日若有闲暇，必定登门拜访。”
至明连连欢迎。
二人好一阵寒暄，至明才起身告辞。
瑾可亲自将至明送到门口。
途中。
至明问“怎么没看到悟净？”
“他化缘去了。”
至明心中了然，没有再说。
莲香寺的名声臭大街了，化缘也是无奈之举。
这就好比一个饭店吃死了人，就算换了老板，也不会有人想去。
慢慢来吧！
第二站是上善本草堂。
药房的境遇与莲香寺截然相反。
不大的药房挤满了病人，还有很多排在大街上。
霍大夫忙得脚不沾地，几个伙计累得满头大汗。
他最早指出莲香寺装神弄鬼，还为此挨了一顿毒打，仁心仁术的名声誉满姑苏，百姓对他又敬又愧。
至明看着这里人多眼杂，霍大夫又忙，也不想打扰，远远的合十行礼，就要离开。
“至明，你怎么在这？”
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