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谁？”
至明顺着沙福手指的方向看去。
湍急的河流中，只能看见一双白皙的手在挣扎。
而且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微弱。
至明面色凝重，运起轻功，在水面轻点几下，已到了溺水者身边。
一个猛子扎紧水里，不过三五秒，已经将人捞起。
身体柔软，是个女孩，披头散发看不清长相，此时已经晕了过去。
至明不敢耽误，快速游上岸。
沙福趴在那喊道“大师，你们怎么样？”
至明将女孩平放在地上，简单检查一下。
十六七岁的年龄，清秀绝俗，实是个少见的美人。
现在呛了水，背过气去了，必须赶紧救治。
“她情况不太好，小僧要赶紧抢救，你怎么样？”
“我没事，只不过没力气了，大师不用管我，先救她！”
那时沙福正在岸边方便，隐约听到呼救声，然后发现了少女。
他猛地起身跑过去，只是几步，就一阵头晕眼花，摔了个狗啃泥。
俗话说：好汉扛不住三泡稀。
沙福早虚了！
更不要说猛起身，还有剧烈运动，也就是沙福身强体壮，要搁一般人，现在早休克了。
至明打开少女的嘴，检查是否有泥沙，水草，同时随口问道“你发现她时，她是在上游还是下游？”
“上游。”
至明心中有底，那就和洗屁股的水无关。
他不再犹豫，吻住了少女的嘴唇。
人工呼吸配合胸外按压，不到一分钟，少女吐出了几口水，咳嗽了几声，醒了。
“施主，你感觉怎么样？”
少女捂着胸口咳了半天，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
她抬头看着至明，摸着嘴唇，霞飞双颊“小女子刘娇，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至明笑了笑，指着躺平的沙福“还要多谢沙福，是他发现了你。”
刘娇站起身，对着沙福盈盈拜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沙福摆摆手没说话，拉了七次，他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还没请教恩公姓名”
“恩公不敢当，小僧至明。”
“原来是至明大师。”
刘娇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耀着奇异的光芒。
她余光扫到趴着的沙福，侧头看向至明“恩公这是怎么了？”
“沙施主吃坏了肚子，一直在腹泻，小僧正要带他去看大夫。”
沙福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道“拉干净了，也没力气了。”
“腹泻吗？”
刘娇若有所思，信步走向沙福。
她仔细查看沙福的脸色，又给他号脉，良久，低声道，
“饮食不洁，使脾胃呆滞，湿浊内生，清浊不分而致泄泻，问题不大，可用藿香正气散。”
“真的？我就说自己没事！”
沙福知道自己没事，感觉身体好了大半“想不到你年纪不大，竟有如此医术。”
少女浅浅笑道“不敢隐瞒恩公，我娘曾拜在青囊谷长春子门下，小女子自幼耳濡目染，略懂一二。”
“竟是神医华佗传人，小僧失敬。”
至明颇感意外，没想到少女竟有这般来历。
他想了想，又道“施主不必太过客气，你可直呼小僧法号。”
至明听霍大夫讲过。
青囊谷神秘非凡，门人各个医术高明，从不介入江湖纷争，一门心思研究长生不老药。
曾经就邀请霍大夫加入。
沙福点头应和“叫我沙福就行。”
刘娇嫣然一笑，然后俏生生地注视着至明，眸中满是钦佩，
“小女子呛水昏厥，本该必死，想不到大师竟有如此手段。”说到最后，脸红的发烫。
至明笑笑“不值一提，都是施主福大命大。”
对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来说，一时背过气，就等于死了。
溺水后的紧急救援，在后世妇孺皆知。但在此时，无异于仙术。
到底是亲了刘娇，至明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运起内力烘干衣服，又从行李中取出一条脸帕，递给刘娇。
“脸帕是新的，刘施主请自便。”
“谢谢。”
沙福翻着自己的行礼，取出些干粮，顺便问道“小姑娘，你浑身湿透了，我这有新的衣服，你可要换换。”
刘娇攥紧衣领，声音猛地上扬“沙大哥，不用了，天气炎热，一会儿就干了。”
“傻大个？”沙福皱眉，又琢磨了一会儿，才想明白。
他肚子里那股劲过去了，好像也不用吃药了，就是太累太饿，找了棵树靠着休息。
至明看出她的慌张，不动声色地打量他，眼里多了一份探究的意味。
他缓缓开口“刘施主，不知为何你会溺与水中？”
哪知他刚问完，刘娇的眼眶立即就红了。
“不瞒大师，小女子祖籍山东，为避山贼霍乱，父亲携家外迁。不幸又遇兵灾，父兄被抓了壮丁，我与母亲无依无靠，被祖母卖掉。”
“匪过如梳，兵过如篦。都不是好东西！”沙福猛地面，一脸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