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隆大酒店”在临朐县城的众多饭店中也是首屈一指的,两层挑檐红砖瓦房,高大辉煌。
在二楼包间里,刘长发和他的布庄管家老许,在等着刘文林他们。
老许问道:
听说这个新来的特派员与东家是老乡啊?
刘长发答道:“不但是老乡,还是本村,并且都姓刘,与我是同族。”
老许恭笑着说:“敢情好,以后对东家的生意还有个照应。”
说话间,小二领着刘天林他们走进房间。
刘长发起身抱拳:
“恭喜侄子高升!做叔的今天摆酒,一来是为侄子接风,二来是叙叙家常,以了相思之念。”
刘文林躬身行礼道:
“叔叔这样说,可就折煞晚辈了!”
刘长发又与同来的警察局长连冬青和二弟刘长财打着招呼。
连冬青原来是临朐城有名的地痞,因为省里有人,不但把他弄进了警察局上班,并且时间不长就升任局长。
在这样一个世局变幻,比川剧换脸还要快的年代,对于这样的事,老百姓也是见怪不怪。
他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警服穿在他的身上咋看也不舒服。
寒暄过后,酒宴开始。
大家照例还是先端酒祝贺刘文林的高升,然后就是家长里短的唠嗑,以及对时下政局的闲扯。
酒过三巡,大家已有醉意。
刘文林忍不住了,轻声问长发:
“英子妹现在生活咋样啊?”
听到刘文林提起英子,刘长发皱了一下眉头。
他虽然不常回家,但是偶尔回去,听英子妈嘀咕,说英子可能在周家过得并不幸福。
每次回到娘家都不想回去,直到周清亲自来接,她才不情不愿得跟着回济南。
英子妈曾经问过英子,是不是在周家受了委屈,可是英子总是说挺好的。
但是从她的表情上看得出,心中并不快乐。
刘长发打着呵呵,笑着说:
“英子生活挺好的,周家这几年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纱厂的生意更是如日中天,成了山东乃至全国都数得上的企业。”
顿了一下,继续道:
“可惜美中不足的是,结婚都六七年了,至今还没生个一男半女的。”语中满是遗憾。
“也许是周少爷生意太忙,暂时还没考虑要孩子。不急,都还年轻。”刘文林接道。
临朐历史悠久,西汉时就被设为县。
雄踞沂山北麓,位于美丽弥河的上游,东接昌乐,安丘,西界临淄,北邻青州。
境内共有大小山头余座,南面还有汶河流经,有山,有水,有平原,更让临朐多了许多的人文风景。
可惜,世道不平,老百姓并不能安居乐业。
刘文林来后不久,听当地人说,盘踞在南边九山一带的土匪,经常进城绑票,勒索有钱人。
他在潍县时,就听说过临朐县这股土匪,恶行挺多。
据说县警察局和保安大队也去清剿过,可是收获甚微。
来临朐上任后,他为这事专门找过警察局长连冬青,说起土匪扰民之事。
连冬青一脸无奈得说:
“每次得到土匪落脚地方的消息后,我们警局和保安队就马上赶过去,可是每次都扑空。人影没见一个,反而弄得人困马乏。”
刘文林刚来不久,暂时只有先熟悉了这儿的环境再说。
临朐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金钱豹赌坊”了,坐落在县城最繁华地区,“城门大街”的中段。
每到晚上,进出赌坊大门的人熙熙攘攘,赶集一般热闹。
门口的两只硕大红灯笼照得半条街充满“血雾”,迷离的红色最容易让人丧失心智。
赌坊离县衙不远,仅隔着一条街。
晚饭后,刘文林信步来到赌坊门前。
看着一波又一波的赌客,在一片朦胧的红色中,像潮水一般向赌坊大门涌进,他不由得长叹一声:
“呼卢喝雉连暮夜,击兔伐狐穷岁年。”
随着人群进入大厅。
进门就是一个金光闪闪的硕大貔貅,瞪着血红的大眼,看着梦想一夜暴富的来客。
大厅内是十来张赌桌,每一张桌旁都围着不少人。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有人在吆三喝四,有人欣喜若狂,有人捶胸顿足。
人世间百态在赌场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刘文林在各个赌桌旁溜达着,虽然不懂赌博,但是看看热闹感觉也挺好的。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打骂声,大家都抬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