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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苦痛(1 / 2)

一声狼啸,刺破了寂静的夜晚,浓厚的夜色下隐藏着死亡的威胁。

惊醒的黄狗大声吠叫,警告着主人们入侵者的到来。半睡半醒的村民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就被铺天盖地的狗叫与狼嚎声淹没。

李头抓起挂在墙上的铜锣,擒着小儿手臂粗木邦,“咣,咣,咣”的敲开了。“狼来了!狼来了!”他一脚踹开房门,朝外跑去。打更小子紧跟其后,也大声呼喊:“狼进村了!狼进村了!”

李头瘦骨嶙峋的身子在石子路上摇摇晃晃的跑着,高声呼喊的嗓音也变得沙哑,但却不肯放下手中的锣鼓,村子里的人能不能活着醒来,全靠这张锣了。

小子在后面扶着李头,脑子也在不断的转:更夫住在村尾,那栋小屋子被老头用碾成粉的狼粪人粪啥的围了一圈,野狼一般不会从那里经过,村东和村西家家都是并排而立,面朝村子背朝天,除非狼群搭梯子翻墙,不然是翻进不来的,剩下的只有村南一方,那是狼群最有可能进村的路径。

小子二话没说,高声喊道:“村头活着的把门窗锁好,村尾没死的抄家伙去村头!”

“咚咚咚······”锣鼓声和喊叫声传遍大街小巷,刚躺下没多久的男人们纷纷破口大骂,交代好婆娘小孩锁好屋门后,抄着铁杆木铲就朝村头奔去。

村头住的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老娘去世的早,走之前也没给他说个婆娘,他又生性木讷,独来独往,到了而立又五之年了还是个老光棍,但为人忠厚,所以为人在村里口碑还是不错的。

等众人惊慌失措地奔到村南时,发现数条饿狼正趴在半截人腿上大快朵颐。老实汉子的土屋房门大开,一颗人头孤零零的卧在门槛处,怒睁着大眼,流露出愤怒与惊恐,脖颈处的皮肉被狼爪撕得支离破碎,鲜血从断裂处流出,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狼群在争抢着残肢断骸,花花绿绿的液体流满了小院,在场的所有人都翻起了胃液。一老汉最先反应过来,擒起木叉就冲了上去,大吼着:“弄死你们这些畜生!”众人纷纷惊醒,一个个拿着农具就要跟群狼硬刚。

“回来!回来!”李头急的满头大汗,现在人人都热血冲脑,气急攻心,比沙子都散,跟这群饿狼正面对线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薛家汉子一手拉住冲在前面的大爷,同时一个回身踢,把大义凌然的几人踹了回去,打更小子大张着嘴,没想到平时木讷的薛大哥还有这一手。“薛任,你他娘的干什么?”那老头嘴里骂骂咧咧的,回头瞪着抓着自己后脖领子的青年。狼群已经发现了这群“不速之客”,几匹野狼呲着獠牙低吼,恶狠狠地宣誓对人肉的主权,其中一只退到人头旁,张开血盆大嘴,一口咬了下去,霎时,白花花的脑浆混着血液喷射出来,脑袋四分五裂,孤狼肆意吮吸着液体,同时抬起眼来,挑衅的看着众人

“干你娘!”所有人的怒火都被挑起,畜生现在居然都敢骑着人头撒尿了。李头大骂这群目无天法的野狼,所剩无几的牙齿都快飞出去了。

刚被拉住的几人又要冲上去肉搏,被小子挽住胳膊,低声到:“你们拿着簸箕,挡在前面,我想到个法子治它们。”脑门子青筋暴起的几人拧着眉头看着他,薛任在后面咳嗽一声,道:“听人家的。”

有了被鞭腿踹飞的前车之鉴,几人也不好说什么,小子安排他们拿起筛糠的簸箕,站在队伍前面,充当“盾”,随后让其他人攥紧木叉铁铲之类的利器,将“武器”通过间隙伸出,充当“矛”,一个简易的马其顿方阵便打造出来了。

哎,小子在心中叹了口气,这简陋的设备实在没法发挥方阵的威力,本应还有第三排的“刀”,但这人数跟武器实在有限,就只能这样勉强一试吧。

小子大吼一声:“来吧各位,让这群畜生吃点苦头!”

天赐十六年,幽州大旱。土地龟裂,黄沙遍地,庄稼颗粒无收,金鸡河中满是淤泥,丝毫水分也榨不出了。一时间,人人哀声一片,树皮被扒光,草根被泛起,大地上除了瘦骨嶙峋的饿殍一无所有。观音土,泥巴膏,一切能填进肚子顶饿的都被舔舐得一干二净,半夜拖着尸体回家剥光吃掉,早上交换孩子相互饱食的已经屡见不鲜。

州城中官仓米商皆开仓放粮,但仅够城内灾民一顿干饭,就算做成稀汤也只坚持了半个月便宣布存货告罄。虽已上报朝廷,并被告知已经迅速安排其他州县掉取粮食救济,但等到人人相食时,那救命的粮草也不见踪影。

州城内治安混乱,剩点力气的都上街抢劫,从原来抢粮变成了后来的抢人,就连府内衙役也开始干打家劫舍的活计,更不提州城外那人间地狱景象了。

毕竟都是为了活下去,连人性都泯灭了,不寒酸。

饿啊,扯烂了布单,把棉花塞进嘴里,咀嚼着,吞咽着,哄骗自己的胃来消化溶解,已经不再考虑怎么度过冬天,只指望熬过这个连饱死鬼都呆不下去的旱灾啊。

“粒儿,别吃了,吃不饱的。”苍老的声音呼唤着嘴边带着棉絮的女孩,那扎着丸子头的小脑袋上还插了两截短香,脸色蜡黄,双目无神,呆呆地瞅着手中的棉花团,瘪瘪的脸上脏兮兮的,泥垢都结成了小黑斑,一小片一小片得扒在脸蛋上。“爷爷,我饿。”小丫头再也忍不住了,“唔唔”地啜泣起来,上次吃个饱饭已经是一个月前了,这几天里,已经把家里能吃的东西全部下锅煮了,别说老鼠,连老鼠洞里个几颗米粒也被挖了出来搞了锅汤,现在就差把桌子腿拆掉当鸡腿啃了。

卧在床上的老者也无奈的叹气,家里能典当换粮的都已经进了典当行,原本还算殷实的家底子一下子变得空空如也,但有了钱,却还是没法供给家里人的吃食,就连米行老板都在饿肚子,哪里还有余粮拿的出来卖啊,半夜里老人捧着铜钱大眼瞪小眼,实在没有丝毫办法。

这平时最疼爱的小孙女在靠吃棉花充饥,让老人是心如刀割啊,给远在京城当护卫军的儿子送信报急,但却迟迟收不到回信,衙门承诺给大家的粮食也不见踪影,家家户户都在饿死的边缘挣扎着。老者浑浊的眼球望着那要将人烤熟烤干的太阳,也落下泪来,这贼老天,真的是要赶尽杀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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