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女真人不愧是马背上的民族,如此多的骑兵在白虎涧这种复杂的地形也能急速行军,看着跟自己距离飞快拉近的金国骑兵,高震脸上全无惧色,带着吉青,汤怀以及麾下一千人等列阵迎敌。
骑兵是步兵的天敌,巨大的冲击力以及高处的压迫感会让步兵们的心中充满了恐惧,而步兵的战阵队形一旦被骑兵冲散,等待步兵的,将是一场彻底的屠杀,毕竟,两条腿又怎么跑得过四条腿呢。
就在金人的铁骑将冲到高震等人面前时,一道道绊马索突然从地上升起,埋伏在两侧的牛皋的山地营动手了,就在金牙忽等人过去后,牛皋率领手下飞快地布置绊马索、阻马钉等器材,并将火油、草堆、焦炭等众多引火之物铺在道路之上。
最先头的骑兵因战马摔倒后被扔在地上,头晕目眩之间便被后续部队践踏而死,紧接着,仿佛起了连锁反应一般,一个接一个金兵被摔在地上,直到在金将的指挥下才稳住身形,但也是前后推搡堆挤在一起,个别没听到的撞到了前面人的身上,引发了谩骂和争吵,此时,金国铁骑冲击力已经极大缩减了,速度更是慢了下来。
高震见状命令旗手打旗语,众将闻令而动,纷纷将手中火箭射入金兵之中。
“熊~”
滔天的大火如同一只噬人的凶兽,张开血盆大口转眼间便将无数金兵吞没,身上着火的金兵哀嚎着,惨叫着,被受惊的战马践踏着,骨肉分离,肢体碎裂,更有大量金兵被浓烟活活熏死,整个白虎涧宛如一个地狱修罗场。
身在其中的粘罕见状,知道中了埋伏,想要指挥部队反击,但是些许金兵冲进树林,便被众人早已布置好的陷阱给屠戮一空,侥幸不死的也是各个带伤,没有多少战斗力了。
“元帅,撤吧。”铜文先郎看向粘罕,说道:“再不撤就真的来不及了。”
“可恶,我有十万铁骑!!!!十万铁骑!!!!我怎么会输,我绝不会输。”粘罕拿着弯刀就要冲杀,却被身边的金将拽着往回拉。
“儿郎们,随我金兵啊。”
“冲啊。”
“杀啊。”
“为死去的父老乡亲报仇啊。”
“擒拿粘罕。”
牛皋、王贵、张显等人率领麾下将士,高声喊着各种口号,高举着军旗,漫山遍野地向粘罕等人杀来,虽说仅有数千人,却喊出了数万人的气势。
这些人再此埋伏了很久,刚才在看神射营和侦察营的兄弟杀金兵,一个个心里痒痒的如同猫抓一般,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了,一个犹如虎入狼群中飞速收割着金兵的生命。
王贵挥舞着砍刀将三名金兵一刀杀死,岳飞手中点钢枪上下翻飞在金兵喉咙上一抹,便有一人失去生命,张显挥舞着青锋剑将眼前的金兵连人带甲斩做两段,牛皋的镔铁双锏那是碰着就是死,擦着就伤……
“南蛮子,南蛮子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军队了?他们的军队在我大金的铁蹄之下应该望风而逃才对。”丝丝血迹从粘罕嘴角流下,却是粘罕用力过猛咬破了嘴唇。
“撤。”粘罕见自己的下属在飞快的减少,艰难地从嘴中吐出这个字。
众将闻言,纷纷招呼着自己手下掩护撤退,在扔下数万具尸体后,粘罕率领部队来到了洢水边,此刻的洢水的水位很浅,从火海中死里逃生的众人也不管不顾上级的阻拦,扑入水中大口大口地豪饮着。
粘罕只觉是因为天气干燥,水位下降,但是下一刻,他的脸色变了,只听轰隆隆的一阵巨响从上游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滔天的河水顺流而下,巨大的冲击力转瞬间便席卷走了无数将士,在大自然面前,人类的力量是如此的渺小。
靠近两岸的金兵金将强行打起精神,挣扎着往岸跑去,终于上了岸,劫后余生的喜悦充斥着每个人的心里,唯有三军统帅粘罕心中苦涩地看着眼前的万余人的残兵败将,若是可以,此刻的粘罕很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十万铁骑,只剩下眼前这万余人,近九万女真勇士不是葬身火海就是成为水中鱼虾之食,这让一直顺风顺水的粘罕如何能接受?
看着昨日还一个锅里吃饭,一个帐篷睡觉的战友转眼间便失去了生命,大家的士气低到了极点。
众将领见状,正想鼓舞几句,却突然听到一声大喝:“切莫走了粘罕,罗延庆来也。”
原来,罗延庆奉命在上游用麻袋阻拦洢水,待到粘罕率领残兵败将过河时突然打开缺口开闸泄洪,然后再率军杀下。
此刻的金兵经历了火烧水淹,斗志已然全无,粘罕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罗延庆,一股浓浓的死亡气息笼罩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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