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笠从未想过离开乱坟岗，那里是家。
他只想将两人安稳的送出去，像以往那般，送完了在回去呆着。
可枪手死了，剩下一个怎么看都活不下来的小女孩。
小女孩红着眼睛，小声啜泣：“我们一起来的七个人，枪叔是最后一个！”
“他们为了保护我，都死了！为去那个地方…”
秦笠回望沼泽，张了张嘴，打开纸。
随洪城，生疗队，曾静。
“我不识路！”
凉风习习，天色暗了下来，火烧云染红天边。
荒芜的平原满是森森白骨，数十只变异斑鸠盘旋着。
秦笠带着小女孩走了过去。
…
随洪城是座新城，建立于三年前，不到一万人口，开着的商铺屈指可数，多是售卖一种奇异的果子。
三十多度的天气，果子表层凝结着一层冰雪，名为雪鲸灵果，这算是唯一的特色。
至于乞食者，便是常见的。
尘土滚滚，面黄肌瘦的人群徘徊在路上，伸着可称作容器的破碗，纸壳。
装束还算干净的路人厌恶的捂着鼻子穿过。
远方轰鸣声震动，满是弹孔的运粮车摇摆着冲了过来。
油箱漏了，冲到城前便趴了窝。
乞食者望着车上破开的布袋，白花花的大米撒的到处都是。
眼睛都绿了。
乞食者一拥而上，司机对天开枪，根本阻止不了。
“草！”司机大骂一声，对着爬上车的乞食者一顿乱扫，留下不少尸体。
人群一哄而散，空了十数袋大米。
卫城军匆匆赶来，维持秩序，但损失的米是抢不回来了。
为首的胖子瞪着眼睛：“钱交了，你特么这个时候才来！”
司机红着眼，对着地一顿扫，卫城军紧张的拿枪指着他。
“个人就老子一个人活着走到这！特么在bb谁都不要活了！”枪对准了油箱。
胖子愣了下，怒骂道：“手术刀那帮王蛋，迟早给他们做了！”
随即按下司机的枪满脸堆笑：“老弟，我也明白你现在的心情，先去歇息，老哥我私人补你一笔钱！这粮是城里上万口人的救命粮，耽误不得，我让兄弟们干活？”
司机斜着眼，让开路。
胖子招手，卫城军冲了过去。
“你们老大若不能解决手术刀，这城就别要了，现在谁还敢接你们的单子，粮已送到，你我两清，我回去处理兄弟的后事！”
司机红着眼，转身就走。
胖子沉默着，副手抬起枪，胖子拦下。
“老大！有东西！”粮车上的士兵呼道。
身旁站着一个白净的小女孩，小女孩拉起秦笠的胳膊，高举双手。
胖子摸着下巴，看着两人，眯着眼睛，没想到有意外收获：“带走！”
卫兵押着两人进了城，穿过两条街道，来到一座废弃的仓库。
仓库不大，前半部分分割成十几间牢房，关着不少犯人。
卫兵将两人推进一间空房。
仓库的另一侧被改造成刑房，老虎钳，铁刺鞭各式刑具摆了满满一桌，侵染着泛黑的血迹。
一个精瘦男人抽着背带装的胖子，每一鞭都带着血和碎肉。
胖子惨叫几声便没了动静。
卫兵冷笑着看着两人。
秦笠在死人堆里呆了这么久，这种程度已经吓不到了，冷漠的盯着卫兵。
卫兵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吐了口吐沫，转身走向刑房，给精瘦男人递过一根烟：“关哥，咋打成这鬼样子了！”
“他老婆卷了钱跟小三跑了，没人交赎金！白费好几天功夫！”
“新来的那娘们呢？听说是条大鱼！”
关哥扔下鞭子，卫兵帮忙点燃烟，猛吸一口：“她带的几个货怂，交代的一清二楚，这条鱼，够咱们吃一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