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洛云溪会忽然转头，陈凡虽然惊了下，但没有表现出来。
他笑着收起手机，装作惊讶的样子，上前跟洛云溪打了个招呼。
“洛总，好巧，没想到在这碰见你了，你也来逛展？”
洛云溪清丽秀美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上挑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陈凡。
仿佛茫茫雪原上的一只银狐，眼神锐利而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要不是知道洛云溪惯常就是这个表情，陈凡还真要被她原地给冻住了。
洛云溪看似并不怎么意外，只是稍微挑了下眉头，表达了下适可而止的惊讶。
“哦，你是销售部的……”
“陈凡。”
为了避免领导忘记自己名字这样尴尬的事情发生，陈凡自己主动报上了姓名。
洛云溪微微勾唇，轻声说：“知道，我记得你。”
不知为何，这句话让陈凡心中微动，仿佛某根弦被拨动了，发出一声悦耳的音符。
洛云溪的眼神只是短暂地在陈凡脸上停留了片刻，接着接续转向墙上的画。
这间展厅空荡荡的，除了这幅画外什么都没有，陈凡就是再不懂艺术，也知道这画肯定大有来头。
陈凡和洛云溪并肩站着，共同望着墙上的画。
洛云溪身上有股好闻的香水味，闻着令人心醉神驰。
仿佛一股从西伯利亚平原上吹来的冷风，带着贝加尔湖湿润的水汽和茫茫雪原的冰冷孤寂。
而当下两人独处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令陈凡有种错觉，仿佛整个展厅里都充满了这种迷人又清冷的香水味。
洛云溪忽然道：“这幅画，你觉得怎么样？”
她的声音一向有些冷淡，虽然好听，但是仿佛冷冰冰的不带什么人气。
陈凡见四下无人，总不会是洛云溪自言自语，肯定是跟他说的。
“嗯，我从画上，看到了孤独。”
陈凡思索片刻，一脸深沉地说道。
洛云溪眼睛微微睁大，似有若无地瞟了陈凡一眼，仿佛极为惊讶的样子。
“为什么？”
陈凡顿了顿，说：“高更的作品有着强烈的主观性和象征主义色彩，他的思想很多时候为人所不理解。”
“他对艺术的追求和独特的哲学观念，注定导致了他只能成为一个孤独的哲人和画家。”
“我想这也许是他在画中所表达的情感之一。”
说到这里，陈凡心里不由得感谢起小秘书来。
要不是她提醒自己，陈凡昨天又抓紧查了高更的资料，还真又可能一问三不知，也没法在洛云溪面前强装懂王了。
就是不知道他刚才这一番表现如何，有没有露馅，应该没有吧。
他觉得自己吹牛皮的功夫还是有的，至少客户都被他唬住了，不然也不能拿到那么多销冠。
洛云溪颇为欣赏地点点头，轻声道：“听起来，你也很喜欢高更？”
陈凡其实对艺术一问三不知，但此时还是厚着脸皮道：“是的，我高中的时候差点成为艺术生。”
“要不是我爸妈非得让我学文化课，我的作品现在可能已经在卢浮宫展出了。”
“虽然我现在只是一个销售，但我对艺术的追求却远远没有止步，所以我经常来逛这样的展览，缅怀我失去的梦想。”
“只是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洛总，看来我们真是有缘，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天注定吧。”
陈凡性格有个特点，就是给三分颜色就要开染坊。
不过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能当销售了，销售说话就是天花乱坠，为了卖东西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还得心甘情愿地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