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生莫家中后院，是一雅园。
山石、流水、花草、亭台楼榭全部挤在一起，将雅园填充得满满的。
莲花池边，有一绿皮青蛙跳入水中，溅起水珠。
水中的游鱼，有青、白、花、黑几种颜色，从水中向上望，见到行人并不惧怕，反而一个个热烈的将头从水中冒出，大口呼吸空气。
假山有两人那么高，中间是一面绿色的镜子镶嵌在中间，周围是密密麻麻的小洞，像蜂巢一样，水流而过，四处细密的小孔都能流出水来，若是对着月亮侧身观看，还能看到一弯浅浅的彩虹。
渡过发卡形状的石桥，来到一座凉亭，唤做雅亭。
里面置了一张漆木长桌，一条长凳，上面铺着金黄色绣着鸳鸯的桌布，是金丝抽边，还伴着一些绿，从四周各个角度看过去，都印出富贵的光芒。
程程斜靠在亭栏上取水，她歪着身子，将肩部与手部伸出栏外，手中握着一银质长杆，杆的尽头是碗口大小的容器，底部很深，远看过去，像一口深碗，细看之下，与碗又有差别。
程程带着笑容，握着这长杆一下下地从池子中取水，取出来的水放在脚边的一个玻璃制成的花瓶之中。
是青花瓷，瓷面没有风景与山河，淡淡地描绘着粗重地几笔，胡乱地画着，但是看上去与瓶搭配在一起显得相得益彰。
瓶口微微卷曲外翻，瓶中没有植物也没有花朵，是一汪深褐色的泥土，可能新鲜嫩绿的种子埋在深处。
程程取水，杨杨就候在一旁，她们两人谈着天，笑起来的声音如银铃般，她们互相打闹，一会推来推去，一会又挽手促谈。
她们的双眼笑成一弯新月，眉目细细，岁月不惊，真是庭院静好。
潘生莫与阿娇姑娘晚饭之后步至跟前。
杨杨和程程回头过来：“老爷好，阿娇姑娘好。”
潘生莫双目温柔。
“你们几个总调戏水里的鱼儿，时间一久，你们也会变成鱼的。”
她们笑，她们打趣连做梦都想变成鱼儿，无拘无束，反而没有烦恼。
一阵风过。
“你们有很多烦恼吗？”
两人未答，继续取水浇灌。
银杆再次入水，瞬间划破水面，窸窣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