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府(2 / 2)

其人身形微胖,圆润的脸颊、饱满的鼻头,让人一看就觉得容易亲近。

平日里母亲经常不在将军府邸,是贤惠的大嫂一直在帮忙打理家中琐事。

偌大的城主府,除了站岗的几个侍卫,没有佣人,略显寒酸。

“那可不是吗?明天就是冬雪节了,那么多人要过来看‘凛冬问道’,大哥当然要加紧操练,以防贼人趁机偷袭天山龙魂矿脉啦!”

二哥白杨转头对着白灵曜,笑嘻嘻地问:“听说啊,父亲,明天贺国师是不是也会来啊?”

白杨面容瘦削,颧骨突出,眼窝深陷,面色略显苍白,俨然一副气血不足、无精打采的样子。

坐在一旁的二嫂急忙插话道:“是啊,父亲。他们都说这次的凛冬问道强者如云,连贺国师都要亲自来看呢,是不是真的?”

二嫂罗琳,形容妩媚,一张锥子般的脸蛋称得上标致。体态娇小,身型纤长,浑然不似传统凉国女子。

几年前从遥远的东雍只身迁来凛冬,不知怎的,与府中二子白杨,生起情愫。

起初白灵曜和钟瑾对她甚是戒备,进行了几番严苛的考察。得知其人也算是身世清晰,确实为一介平凡女子,白府也不讲究什么门当户对,便办了婚事。

几年来,其人在府中也没有什么值得人留意的地方,除了爱打扮梳妆之外,似乎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一切稀松平常。

见大嫂姜氏琐事繁多,罗琳便主动揽了给父亲熬药的活。

白灵曜正襟危坐于主位,撇了罗琳一眼,示意其人不得插话,右手握拳,捂嘴咳嗽了两声,清嗓说道:“确有此事。明天我会前往陪同,并致辞开幕。咳咳……”

“那……父亲……明天这团圆的日子,您和大哥都得回来吃饭才好啊!”

一个颤抖的声音传来,未见其人便已觉心虚,仿佛随时等着父亲打断、责骂一样。

说话的正是三哥白桦。

白桦现已二十有四,一介凡人,尚未开眼。大部分时候都整日闲赋于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对诸事都提不起兴趣,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其人倒是也天资聪颖,饱读古籍善本,有一些主见和谋略。平时最爱干的事就是在白曦和面前显摆其渊博的知识和对世事的见解,也经常带着妹妹白榆瞎玩儿。

于是难免在府中常被父母责骂,被两个哥哥和弟弟白广寒冷眼相看,说话也显得极不自信。

白灵曜刚想开骂“与你何干?”、“好好勤学苦练!”之类的,但“与”字刚一发声,便被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打断。

“爹爹,不许骂三哥,三哥也不想的呀!”

这个嗲嗲的声音正是小妹白榆发出的,她是将军府中唯一的女儿,芳龄岁便会察言观色,说话讨喜,一家人甚是疼爱。

“好好好……我不说了,榆榆,咱们开饭吧!”

白灵曜随即目光扫向众人,示意可以动筷子了,期间又微咳两声,皱了皱眉头。

钟瑾第一个伸筷子夹起了大盘里的葱爆牦牛肉放进白灵曜碗中,转头对白桦说道:“虽然老白不说,但为娘还是得念叨念叨。”

白榆此刻也知道母亲接下来的训斥躲不过,懂事地不插一言,闷头吃饭。

“桦儿啊,你和曦和他不一样。翻过年啊,眼看都二十五了。我白府中人须得勤勉自知,不求你腾龙飞升,但你好歹也往开眼的方向再走走……再走走啊”

钟瑾随即话锋一转:“否则,你死了连炼你的人都没有,那才叫可悲!”

“知道了,母亲。我再多努努力便是。实在不行,到明年冬雪节还未开眼的话……我……我就跟白管家学着当炼者好了,也不给咱白府丢人。”

钟瑾心疼儿子,察觉刚才自己说的话似乎有些重了,便微微点头,态度稍显缓和地补了一句:“炼者也是要看资质的,实在不行就去从文、从政。你这方面天资倒是极高,早点觉悟才是。别成天在屋里睡大觉!”

白桦不敢面露不悦,频频点头:“娘亲说的是!”

聪明乖巧的白榆见气氛尴尬,娘亲也差不多骂完了,便放下筷子,俏皮地说道:“四哥,五哥!你们明天‘凛冬问道’要加油呀!给咱们家拿个第一回来!我明天就不去了,帮着娘亲给你们做顿大餐!嘻嘻……”

说罢,便自顾自地笑起来,眼睛挤成一条长长、弯弯的缝。

“榆榆!我自当拼尽全力!”

白曦和握紧拳头,振振说道,也在给自己鼓气。

而白广寒依旧缄默,只是觉得自己微微点了点头,但在众人看来他仅仅只是继续吃着饭,视若罔闻。

“广寒!你妹妹在跟你说话!”

钟瑾怒目斜视,一桌人哑口。

“知道了,娘。”

白广寒终于开口,一家之中,白灵曜因其天资卓越,平时对他是百般纵容。

唯一能管住他的,恐怕也只有钟瑾了。

三哥白桦见状赶紧也帮忙圆场,插科打诨:“诶,娘。这几日没听得大哥回来说干尸的事情……都被您打跑啦?嘿嘿……”

钟瑾一眼变洞穿了其人心思,只是点头:“嗯,没那么夸张,主要是你大哥辛苦。”

此话题就算结束了。

白桦赶紧补上对话缝隙,没话找话:“诶……近几日也没听得白管家说起南方难民之事,现在怎么样啦?”

见父亲并未理睬,白桦继续说道:“诶……这顾风消失的这三十五年里,荒芜之地重现于世,据说就从他吃掉龙之果实的那个远古君王地下宫殿附近传出来的。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白桦平时在府中甚闲,不练功、不打坐、不练体格,最爱的是就是带妹妹白榆玩,偶尔看看古籍善本,打听打听小道消息。

“‘顾风’这个名字你也配提?!”

白灵曜皱眉怒视,打断到:“这种事情与你所去甚远,你给我老老实实干点正事儿可好?”

白桦闷头刨饭。

二哥白杨接话道:“爹,这事确实值得一议。这荒芜之地逐年扩散,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甚至连沙漠也消失了。近几年据说已经逼近到了穆国首都海市,全天下现在到处都是穆国难民,若非炎国在那挡着,我大凉又冰寒地冻的,现在咱凛冬城估计到处都是难民了。”

白杨二十有,乃白家嫡传蓝瞳一脉,虽有雄心壮志,但修为平平,境界仅属于修者入门之囚牛境,无奈之下只好在凛冬城中任“从事”这么一个闲差,对市政要闻还是有一些见解。

“是啊是啊,这又有长城又有断水关的,咱们也没什么好怕的。”

二嫂罗琳终于抓到了说话的机会。

父亲并未予以回应,转头对着两个小儿子:“吃饭吧,吃饭吧。吃完早点休息,明天你俩第一次去凛冬问道,别给我白府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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