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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裴南苇絮叨的内容，李焕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全族死绝换来她的性命？
她可是靖安王妃啊！
谁敢杀她全家？
“看来先生还不知道我的家世！”
裴南苇诧异道。
“不知道！”
李焕摇头。
“我是前朝西蜀裴氏之后，当年为西蜀殉国的宰相裴寂，是我父亲！”
裴南苇如实吐露。
闻言，
李焕心里有些震惊，靖安王妃居然是前蜀宰相的掌上明珠，西蜀可是被大离灭掉的！
我勒个去，裴南苇居然嫁给了自己的杀父仇人一家！
“先生在疑惑，离阳明明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为何我还嫁给靖安王赵衡？”
裴南苇像是看穿李焕所想。
“嗯！”
李焕坦然点头。
“因为我想活下去！”
裴南苇自顾自继续道：
“我没有武将带兵征战的才能，也没有文官满腹经纶的治国心得，他们只需要在国破的时候朝大离摇摇尾巴，就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大离敕封，在新朝活得滋润。”
“但像我这样的女人，想要在新朝活下去，就只能依附别人。”
“乱世里，人命如草芥，人不值钱，女人更不值钱！”
“当年我娘亲跟我哥哥他们就在我眼前死去，他们临终前跟我说，要我活着，无论如何都要活着··”
···
听完，李焕沉默了。
“先生，你是不是觉得我苟且偷生为自己找说辞的样子很可笑！”
“觉得我应该在当年就跟我双亲还有兄长一同死去，死在那西蜀覆灭之时。”
裴南苇问道。
“没有！”
李焕摇头。
“其实我有很多次想去找父亲他们，但每当我下定决心的时候，我总会想到母亲他们临死前的面容总会在我面前浮现。”
“他们劝告我不要这么做！”
“所以，我一定要活着，我千万不能死！”
两行热泪从裴南苇脸颊滑落，
李焕将裴南苇体内沉淀的毒素从藕臂逼出，收回银针，
犹豫了几秒，伸手替裴南苇擦拭，郑重道：
“听你家里的！”
裴南苇将脑袋埋在李焕怀里，无声痛哭。
大概，
悲伤到极致就是这样吧。
等裴南苇再次抬头，李焕衣襟已经被泪水浸湿，裴南苇抽动着鼻子，用自己衣袖擦了擦李焕衣襟，说道：
“赵衡不是个好东西，外表看着温尔儒雅，其实心里装满卑鄙，先生找个藉口离开王府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