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门外就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请问,这是齐关止,齐四爷家吗?”
“劳驾,请开一开门,有急事相求。”
听这声音,很是耳生。
本不想惊了这好梦,奈何门外的人敲门敲个不停。
随便披了个外衣,拖着鞋子就去开门。
门外站着发小陆兴,正背对着门口指着几人询问来历。
齐关止拍了拍陆兴,“他们什么人?”
门外除去陆兴,一共是三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一身白色中山装的年轻人,长相清秀。
只是面色虚白,体型孱弱,似有先天不足。
后面两个穿着随意的,应该是随从。
看到齐关止的那一刻,那名年轻人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似乎是没想到,浔阳玄门翘楚,人称“齐四爷”的齐关止这么年轻,和自己竟然是同辈。
不等陆兴开门,年轻人上前道,“齐四爷,叨扰了。”
“我是奉贤旧人,孙家长子,孙砚。”
末了,又加了一句,“孙青河,是我祖父。”
齐关止点头,“原来如此。”
“既是旧人,你也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年岁差不多,叫我齐大哥就行。”
他将几人请进了门,细问了来意。
往前推七十年,那时孙青河和自己的爷爷正值青壮年。
曾同年入门到一个云游的散人座下,是师承一脉的师兄弟。
那个散人不知名讳,只知道是个高人,更教了他们不少大本事。
两兄弟艺高人胆大,仗着自己学会的能耐,拜别了师父,一起闯荡去了。
凭着本事,干起了盗坟挖墓的营生,积攒了不少家业。
尤其是孙砚的祖父,更是在海外置办了田产,混的风生水起。
相比之下,齐家就落魄多了。
他爷爷故去后,两位高堂也相继撒手人寰,这些年,家道逐渐落败。
又承祖训,不得用学的秘术谋生。
齐关止想着学的本事也不能干撂着,偶尔也会接些鸡毛蒜皮的小活,不图报酬。
这些年名号是打出去了,钱却没赚到几个。
所以到了齐关止这一代,也就只剩下了这个偌大的空宅。
孙砚进了门,二话不说,直接跪下。
“齐大哥,救命!”
齐关止倒是不吃惊,伸手就要拉他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说。”
孙砚望着齐关止一言不发,修长的指一颗颗解开纽扣。
轻轻一扯,露出胸口处一片狰狞的青灰色。
齐关止吓了一跳,一眼就认了出来,“鬼爪拓印!”
这是恶诅。
青灰色的不规则线条,从孙砚的锁骨处一直蔓延到胸口。
似青筋暴起,高低错落。
形状起伏,五指分明,是一个指尖朝下,呈抓握状的鬼爪。
每个指尖处,蔓延出无数细小的旁支,犹如植物的根脉。
仔细看去,还在轻微阖动,似在汲取孙砚血脉中的养分。
陆兴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我的个乖乖,这是个什么鬼东西!”
这个图案他曾在他爷爷的遗留的手书上见过,但这么立体生动的,属实是第一次见。
源本,是他与孙砚祖父在一座古墓中,从一口石棺上拓印下来的图案。
两人纵横盗场多年,进过的墓大大小小加起来,没有一百也有十。
但这样的图案,还是第一次见。
两人一合计,便把这个阳刻凿了下来,并高价卖给了一个济州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