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缺原料，缺资金，缺外汇，就是不缺人，还负担重，统购统销，人多了，即使有留存的一点利润，也被人头吃光；
没有人谈创新、技术改造、市场营销，只谈国外进口的产品真好看又好用，就是太贵了买不起，羡慕那些有国外亲朋好友的人；
“大家有没有觉得一路上不太平？还有一些地方的年轻人很嚣张，明目张胆的打砸抢，甚至侮辱女性，这样下去可不行。”
“我们北边更不安宁，一出来就是一大帮，成什么样子？真怀念以前的日子。”
“别乱说，以前也就是那样，穷得叮当响，现在可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要紧跟步伐，发牢骚不适宜。”
“就你聪明，我知道啦。”
......
他们说的这些，帮助陈知白回溯这个时期发生的事情，毕竟是四十年前的事，但大脉络是忘不掉的，比如明年开始严打，那是真的狠，几万人吃花生米，不敢想象，拉去打南边的那些猴子多好，省的猴子一直跳啊跳。
等到两点多，一个采购科的人接待陈知白，不认识。
“小陈啊，这事不好办，咱们这是大厂子，公对公，没有跟私人买材料的先例。”
陈知白一听，打官腔，屁啊，以前跟下面村子偷买肥猪，给职工发春节福利，为了外汇，跟私人做黑市交易，这不是先例？
不过心里MMP，嘴里却是：“领导，我那也是港岛发证书的贸易公司，可不是私人，肯定是公对公，还要交税的，太，太正规。”
扯淡就扯淡，这人又不是最终拍板的那个人，小鬼难缠，陈知白知道的！
“还有质量啊，外汇啊，都不好办，这是难搞啊，不好谈啊。”
啊个屁，陈知白嘻嘻笑：“领导年轻有为，还有你办不了的事吗？质量肯定按厂里的标准来，甚至更高，再说可以分等级计价，外汇，是个难题，不过，我有个办法让厂里少付外汇，还能赚钱。”
那人瞅了瞅陈知白，吹牛吧？有钱你不会自己赚？
“小陈啊，可不能说大话，解决外汇和赚钱都是天大的难事，你才多大，就能解决？”
“我可是厂里的子弟，怎么会说大话来哄骗自己人？再说了，钱在厂里，货到付款，怎么哄？太容易拆穿，不过涉及的地方多，需要厂领导集体研究，请你上报一下！”
这下，此人也得掂量一下，他就是不同意，没有屁用，陈知白肯定还能找到更高的领导，到时候领导真的同意交易，哈哈，他死不死？
“小陈，先说说怎么弄？”
“领导，我愿意先说给你听，可是要花很多时间，可能要讲到晚上去，如果你一下子理解不了，就得拖到下半夜，费了你的时间还耽误厂里的事，不如你上报，然后一起听，大家都轻松。”
皱眉喝了不少茶水，那人才起身出去，还不知道‘小鬼’如何汇报。
半个小时，办公室外传来声响，“小陈，出来，厂领导现在有点时间，赶紧去。”
“谢厂长，你好。”
“小陈，你来了，副厂长，别搞错了。”
陈知白知道谢副厂长，他知不知道陈知白，就不知道。
“小陈，在港岛还好吧？你父亲呢？”
“谢谢，还是厂里好，都很关心我，我还行，陈天龙就那样，相互慢慢去理解，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
谢副厂长看了看陈知白，变化好大，完全变了一个人，“你成熟不少，长高了也强壮，不错！”
“好，小陈，详细说说你的方案。”
陈知白早就打好腹稿，有条有理地解释，“......，总之，质量和数量好办，当面验货接收，做不了假，至于外汇，我这里还是要的，估计一年以后，就可以用RMB结算，现在呢，有两个方案，一是，厂里去联系其它的造纸厂，其它厂子有多少外汇买多少废纸，我给厂里一成的介绍费；二是，厂里可以拿一些成品纸外销给港岛的用户，也是创汇，我的方案就是这样，不是很成熟，请领导指教”
谢副厂长沉思，随口问：“价格如何？”
陈知白马上答：“虽然是生意，但毕竟是厂里的子弟，肯定优惠，厂里现在收购废纸，一吨多少钱？”
“滑头，不过，价格，你要了解也容易，我找找价目表。”
那个‘小鬼’插话：“厂长，一吨按等级分，至RMB.”
“谢厂长，价格毕竟透明，主要是汇率，这下去一段时间变化会很大，因为回归谈判的事，港岛的人不安稳，影响挺大。”
“嗯，我想一下，的确互惠互利，厂里会开会讨论，你回去后，做好前期的准备，留好联系方法，厂里有结论，马上通知你。”
“谢厂长，你帮联系厂里的其它领导，晚上我请客，以表谢意。”
“小陈，别搞这一套，生意归生意，搞不得歪风邪气。”
现在大部分人真是清廉，歪风邪气还没有吹遍五湖四海，“不是生意，是感谢厂里对我母子的照顾，现在我钱不够，以后一定请全厂的人，包括家属吃一顿。”
哈哈，“你知道感恩，替你高兴，行，我就替你联系，吃你一顿，毕竟是港岛回来的有钱人。”
翻翻白眼，港岛就都是有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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