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垂着眸子，头发散乱，听到有动静，面色惊恐地抬头看过来。
见是秦琬，他那灰败的眸子顿时洒了荧光一般亮了起来。
秦琬走到柱子的下面，抬头对上清伽的视线，悠然地勾起唇角，道：“哭了？”
脸上残余的血迹显得那斑斑泪痕很是明显。
清伽吸了吸鼻子，眼尾不禁一红，“我们很努力去掩盖师父尸体的状况，可是天元大师来了之后，还是检查出了破绽，天元大师让人把我们绑在这，等到明日师父的圆寂大典就要把我们扔到湖里去了。”
秦琬拿出几个飞镖来，将绑着清伽的那几根绳子一一斩断。
清伽从柱子的高处落下，秦琬上前接住他。
和预想的不同，清伽虽然是个男生，但身体却格外的轻，像个同龄的女孩子。
仔细看去，他的骨骼也比一般的同龄男子纤细许多。
此刻的清伽还是那个怯懦的性格，看起来像个受伤的可怜小白兔。
秦琬将他放下，给了他一瓶药水，“这是治疗外伤的药水，你自己擦。”
清伽接了过去，微微抽噎地道：“谢谢。”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秦琬问道。
“我……我不知道……”清伽怯弱地道。
“如果你想离开，我可以把你送走，如果你要留下，我就告诉他们我才是杀死圆乐的凶手，你自然就安全了。”秦琬道。
清伽看向秦琬，“那你怎么办？他们会杀掉你的。”
秦琬勾唇，“你不是说我是萨尔吗？难道萨尔还会被凡人杀死？”
“离开的话，我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清伽小声地道。
“天下之大，总有你的落脚之处。”
清伽垂眸，看着脚下的湖面，良久，他的目光忽然从迷茫变得坚定。
“我想留下来。”清伽回头看向秦琬，声音都变得低沉了一些。
这个感觉……
秦琬打量着他，“你是另一个？”
清伽点头，不甘地道：“他总是想要逃避，可如果离开这里，我们这么多年的苦苦煎熬岂不是都白费了？我不会走的，他不敢面对的一切，就由我来面对。”
秦琬扬起唇角，这个家伙，倒是挺符合她的口味的。
“你打算怎么办？”
清伽沉默了片刻，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他们知道是你杀了老和尚，我应该还有留下来的机会。”
顿了顿，他抬眸看向了之前他被绑在上面的柱子，道：“你把我再绑上去吧。”
他不知道秦琬会不会真的站出来，但他只能赌了。
要不然这么多年的委曲求全，全都付诸东流。
秦琬从袖子里拿出一包蜜橙糕，递给清伽，“先吃点东西吧，吃完我把你重新绑回去。”
看着眼前的蜜橙糕，清伽心里涌出一股别样的情绪，他看向秦琬，“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