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要是留下来，赢了，声誉是陛下的，输了，那是殿下您无能，”王公公道，“只有将陛下留下来，殿下找准机会南下，才可能有机会！”
信王想了想，“借刀杀人。”
王公公道，“不是有现成的一把刀送上门了吗？”
“就怕清奴即使成功也不会杀，要是再来次土木堡，我大明未必撑得住。”
“殿下要是能顺利上位，再差也是个南北宋的局面。”
信王望着夜空，陷入了深思中，王公公侍候在旁，眼睛低垂。
毛文龙毛阁老觉得自己已经够倒霉了，没想到如今更倒霉，现在整个顺天府都在传陛下要南下南都的事情，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让人不信都不行。
何况这几天夜里，宫中进出频繁，送出去了不少财宝，这让人想不相信都难。
作为大明帝国的阁老，了解的消息比普通的富商士绅之流要多的多，毛文龙估计，陛下真的起了南下的心思，连外城门都让御马监兵马掌握了一道，这是要干什么，打老了仗，经常转进如风的毛阁老当然明白。
可正因为明白，毛文龙才发愁，陛下不走，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个高的扛。陛下若南下，必然要着宗室大臣留守，宗室就不提了，那是老朱家自家的事，可大臣中还有岂是武将，又是阁老的自己合适的吗？
毛文龙苦笑，陛下不逃，就凭清奴旗，想要攻破京师根本不可能，陛下一逃，人心散了，就未必守得住了，本来兵马就不足，陛下一旦南下，必然要抽调兵马护卫的。
自己这阁老做的怎么这么衰啊。
毛文龙自怨自艾的时候，引起这一切动荡不安的朱由校没有丝毫的愧疚之心，还在一心谋划着。
“大伴，你说清奴会中计吗？”朱由校有些信心不足够。别人不知道，朱由校可是知道，清奴的天聪汗皇太极是很有眼光的，在原来的历史上，把一手烂牌打成了好牌，为将来清奴进入中原，奠定了基础。
而自己的继任者，本该上位的信王，生生的将一把大牌打成了烂牌，断送了大明，自己也歪脖子树上挂一遭。
“清奴中计当然好，不中又如何，大不了光明正大的打一场，不能重创清奴罢了。”
“不错，是朕太贪心了。”朱由校道，“现在宫外的情形如何？”
“如今宫外正如先前预料的那样，已经乱成了一团，大家都在传陛下即将南逃，富商士绅们有些已经举家逃难。”
“其他的人呢？”
“有一些小民也跟风，拖家带口，去往乡下逃难。”
“普通的小民，他们就是逃又能逃哪去！”
“朕的那些大臣们呢？”
“顾首辅家到时平静，顾成想要逃难，被首辅训斥了一顿，如今老实了下来，其他的勋亲重臣等都有准备，只是还没有人带头，到是底下的一些小官吏，找这样那样的借口，举家逃离，就是没走的，也人心惶惶。”
“陛下，再这样下去，可能弄假成真，京师可能失守啊。”
“大伴，你怕了？”
“臣是怕了，京师要是失守，后果不堪设想啊。”
“没那么严重，大伴，你高估了清奴的力量了。”
“在城中，你觉得以西山大营将士的力量，会输吗？”
“只要清奴不大圣，我们不输就是赢。”
“清奴才多少丁口，能凑出来多少甲士，我大明呢，只要粮饷跟的上，要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又可以在训练出来西山大营。”
“大伴，要是能重创清奴当然好，不能，只要能借清奴的名义，除去一些我们想除去的人，跟清奴凭消耗，目的也达到了。”
曹正纯曹公公如今才知道陛下的心思，那就是拿人命换人命？
本来曹公公感觉有些残酷了，可往深里一想，这也不失为好办法，清奴人丁单薄，耗起来，如何耗得过大明。
朱由校面色平静，口中喃喃，“皇太极，以前经常听人说你有多厉害，有多眼光，朕准备好了，拿大明京师做筹码，朕等你。”
“皇后娘娘到。”宫外的小太监的尖鸭嗓子叫了起来。
朱由校道，“大伴，你去告诉她，就说朕无暇见她。”
“臣妾给陛下请安。”没等曹正纯出去，张嫣便走了进来。
“宝珠，你不在乾宁宫，找朕何事？”
“臣妾听闻陛下将南下祭祀皇陵，不知道可有此事？”
朱由校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心中感叹，漂亮是漂亮，可就是分不清是非，“皇明祖训，后宫不得干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