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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完美(1 / 2)

对于他们而言,人的一生需要剪两次头。第一次是自己成年的时候,正式与过去幼小的自己告别。第二次是死后,希望灵魂不会受到禁锢。洗涤凡世境遇,转生到自己尚未出生的后代身上。

一位戴有洁白女性假面的老者,正拿着剃头刀。一把两尺长的短刀。正为面前的“男孩”剔去头发,距离他最近的是第一代血亲。生父生母、兄弟姐妹、偶尔甚至会有自己的儿女。也是有一些不守规矩的,会在成年之前生子。也并非是什么难堪事,只是不寻常而已。

往后是第二代血亲。如祖父祖母、生父生母的兄弟姐妹。再往外是第三代血亲。表、堂兄弟姐妹、大爷爷等。

这里大部分家庭都会有好几个孩子,只为了在极端恶劣的情况下,能多活下来几个。因此像他这样的独生子女才是不常见到的。

剃头很快便结束,随着剃头匠的退下,再上来的是位戴风干鬣狗头的年轻人。他手中有一空着的木碗,将它率先交给男孩的家长,便是其父。由他率先割破手指将血液滴几滴进去,随后交给他爱人,滴第二滴血。之后第一代血亲按辈分与地位决定先后,随后是第二代。最后第三代。

最后再由男孩的未婚妻滴入。若木碗盛满了,只需要执行人滴个一点,意思意思就行。若是不满,就得由执行人的血把这个碗填满。这个阶段的执行人为纹身师,他将负责整理男孩的血脉,并作为纹身的材料,刺入孩子的皮肤中。

这是他永远无法抹除,属于他家人的印记。这会伴随着他的一生,就连入土也不会消失。它拿出特殊的钢针。这是豪猪的毛,比钢更硬。将男孩的衣服掀开,沾上碗中的血。

六寸多长的针,讲究刺哪儿哪儿成形。每次都得刺破点骨头,将血液固定于骨缝里才行。双肩纹上一对翼。这是他生母的标志,愿他如雪鹰般长生。脊椎纹上一把枪。这是他祖父的标志,愿他百折不挠。长枪被毒蛇缠绕。这是他祖母的标志,愿他心性胜过本能。左臂雕纹出匕首。这是他外兄弟姐妹共同的嘱咐,愿他徒手能掏出熊心。眉头纹上雪羚羊角。作为纹身师给予他的礼物,愿他如羚羊般智慧。右肩半刻半刺出砍颅战斧。以其生父之信仰,代替犬神之恩惠,愿他死后前往犬神王座之下。

第二位祭祀下场,最后该到了仪式的最后时刻。一位将浑身包裹的严实,只露出洁白双臂的女子过来。手中拿有一根软尺,测量这位已经被刺的奄奄一息的男孩。虚弱的气息只是假象,真正的他已然变得坚强无比。

“孩子,你的名字是由你自己?还是让长者赐予”衣匠开口。这是他的职位同时也是名字。不管是衣匠、纹身师还是剃头匠,成为它们后,职业就是他们的名字,这是一种无上的荣耀,同时也需要承受远比死亡还要可怕的事情……

“…费洛斯”男孩开口,且从撑着,站起身来。

仪式的最后也是最关键,男孩需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去狩猎到最为强大的猎物。将其外皮剥下,吃干内脏,直到其死去。最为关键的成年仪式暂时告一段落,那些血亲将会彻夜待在男孩家中,见证他们曾离去的又一个亲人正式回归。

他自己回到房间中,将上身多余的衣服脱掉,趴在床上。不能压着纹身,要让它们这样静置一晚,直到完全定型才行。涩斯提亚也在进行着属于自己的仪式。

作为女孩,她的仪式更为简单,且相对的要温和的多。位于北侧山顶有一泉眼,流淌千年而不尽。水清且可治愈一切损伤。而她会在护火人的带领下,徒步前往泉水处沐浴,最后身披薄纱赤足踏着雪返回聚落。泉水会保护身躯不会被极寒所伤,只是仍可以感觉到寒冷。

正思索着她该合适回来时,身后便传来房门吱呀声。双手撑起身子回头看去。果不其然是身披薄纱的她。披着一个包裹身躯的斗篷,露出的膝下部分果然暴露在外。

“哥,咱回来啦”她都掉风雪,摘掉满是雪痕的斗篷。里面是她往常居家穿着的内衣,且手中拿着个空瓶。

“仪式全都完成了?”见直接扑回床上的涩斯提亚,连忙让开位置,免得碰到身后的纹身,到时破了就不起什么作用了。“小家伙手上拿着个空瓶是要做什么呢?”

“什么空瓶……这里明明是泉水,是俄普克瓦捏小姐给我的”她打开手中瓶子的木塞。这里面的确装有水,但清澈到不仔细看都看不清。

“就跟真的一样……”他也只是听说,从未亲眼见过。

“咱也是第一次看…好啦安静的趴着吧哥,咱给背上涂点,这样好得快”她用掌心摁着他几乎无从下手的被,转身坐到了其身上。浑身冰凉,小手也冻的微微发红了些。

“成年后你有什么打算吗”安静的趴着,享受这片刻。闭上眼睛,稍微休息一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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