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将军……败了?”
三千铁浮屠也在震动。
就算是军纪严明的重甲骑兵,此刻也吵杂纷乱,这些甲士黑甲遮面,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那细碎的言语低吟而出,顷刻间吵嚷一片,几乎不能自持。
开什么玩笑。
白衣兵仙陈芝豹,那可是北凉军中号称不败的战神,曾带着他们踏破了西楚,随大国柱南征北战,是名将榜上排名前列的小人屠。
戎马十年,战绩赫赫,敢叫北莽不敢妄动。
而此刻,陈将军一身修为栖身大天象,只差半步,就能问鼎陆地神仙,这样的猛人,是神话,是传说,是北凉三十万铁骑心中的信仰。
但现在……
就是这样战无不胜的白衣兵仙竟然输给了被大唐放弃,入赘王府的质子。
更重要的是啊……
败的太快了啊,王府赘婿,踏剑离开,至此酒刚刚温热而已。
一时间吵嚷一片,
任凭典熊畜呵斥,也压不下铁浮屠中的躁动。而早已有铁浮屠军阵中已有甲士快速穿过林间,将早已深受重创昏迷的陈芝豹给带了回来,
奄奄一息,
此刻的陈芝豹双目垂闭,气若游丝,哪里还有先前那般气势冲霄的锋锐模样?
典熊畜怒火满面,
他拳头攥紧,咔咔作响,随即握拳猛然上扬,这是冲锋的旗语,身后的铁浮屠骚乱戛然而止,军中一肃顿时整装,陈芝豹是北凉军神,除定海神针大国柱徐枭之外,陈芝豹就是北凉军中的图腾。
一时间战意骤然浓烈,似乎随时都要发起冲锋。
红薯青鸟猛然色变。
“典熊畜,你莫要自误。”
“陈芝豹登门挑战,胜败由心,若你执迷不悟,就别怪我这个当郡马的无情。以此线为界,如若越雷池半步,那本郡马就要定你一个谋反之罪。”
“那又如何?”
典熊畜手臂青筋暴起,
他是北凉将军,尊北凉王徐枭为帅,尊白衣兵仙陈芝豹为将,但唯独不尊入赘北凉,成为王府赘婿的大唐质子。
“你说如何?”
李寅踏剑而来,
眨眼已至典熊畜的身前。
脚下剑锋闪烁寒芒,周遭都死寂一片,李寅话音落下,
典熊畜呼吸一滞,还未开口还击。
却见李寅轻轻抬手,
他手指挥动,
刹那间,一道凛冽的剑气迸发而出,随即轻轻一挥,唰——典熊畜骤然色变,只觉得眼前一道剑芒闪烁,刮的双目生疼。
这……
眼前烟尘四溅,而等到典熊畜睁眼。
这个北凉边境曾经随人屠徐枭南征北战的铁浮屠将领霎时间眼眶凸起,坚铁一般的铠甲下,瑟瑟发抖,几乎不能自持。
因为此刻,
就在他坐下马蹄的前方,正有一道宽达数米,深不见底的剑痕陡然出现在原地,宛若一道狭长的天堑一般,将铁浮屠彻底分割开来。
一剑之威恐怖如斯。
好可怕的剑意,好可怕的剑招。
典熊畜一怔,悚然而惊,他额头上冷汗簌簌而落,一时间脊背发寒。
“一线之隔,是楚河汉界。”
“典熊畜,念你于北凉有功,我可以放你一马。若是冥顽不灵,便是地狱人间,若是想死,你大可以跨过这条线一试,也看看李某的剑敢不敢斩你。”
“自此之后,
李某所到之处,白衣兵仙陈芝豹当退三里外。”
李寅朗声说完,便不再看,飘身回到城下。
典熊畜手臂青筋暴起,北凉铁浮屠天下闻名,无独有偶,这般被羞辱,典熊畜怒火中烧,他恨不得下一秒就要跨过这道剑痕。
数米宽度,只需一个纵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