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手一翻，两个金锭便出现在手心，李九流疾手快，两只小小的手掌覆盖在掌心上面。
左右观察一眼，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李九流小小地松了口气。
但随后，他就注意到青年在用玩味的眼神看着自己。
李九流小脸一红，低下头去，甜甜地道了声谢：“谢谢师兄。”
“不用谢，师弟。”
听到回音，仿若得到许可一般，李九流费劲地抓起两颗锭，抬脚朝兄嫂走去。
不远处的王得贵朝奴仆努努嘴：“去，护着点那个小家伙。”
两个仆役应声跟随。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当李九流还是李家二郎的时候，要什么没什么。
而现在，他甚至都没有主动提出要求，就有人替他安排好了一切。
李九流对身后的尾巴也不在意，他径直走到了嫂子跟前。
无视了李旺通退后半步，捂住袖子的动作，李九流轻轻地道：“嫂嫂，你离近些，我有些体己的话要与你说。”
李氏的一双眼睛贪婪地盯着李九流捧在胸前的双手，她不知道李九流手里的是什么东西，但看李九流宝贝样子，她能想象得到。
“哟！小流长大了，知道说贴心话了。“
笑盈盈地说着，李氏把脸贴了过去。
然后，她就听到张云冰冷的话语。
“嫂嫂，我不恨你，但是我怨你！”
“啪”地一声响，李氏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相比于那小小的疼痛，心中的羞愤更让她难以忍受。
“你！”
李氏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的小家伙，抬起手就要挥过去，但被仆役一把拦住。
“干什么呢？！仙家弟子岂是你能得罪的？”
李九流没有理会李氏，又向前走出两步，来到兄长身前。
“大哥……”
一声缠绵的呼唤抵得过千言万语，但终究是抵不过万贯家财。
李旺通神色复杂地看了弟弟一眼，道：“你说。”
李九流有说话，而是伸出双手，示意李旺通来接，李旺通犹豫着把手凑了过去，然后他就感觉有两个沉甸甸的东西落入手心。
“小流自幼丧亲，是大哥意养我，才能活到今日，这是恩，小流始终记得。”
李旺通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沙哑着嗓音道：“嗯。”
“小流寄人篱下，虽未曾尝遍饥饿之苦，但也知嫂嫂刻薄与我，小流心中有怨。”
“大哥知道……”
听着兄长苦涩的回答，张云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今日报复嫂嫂，心中怨气已消，大哥虽是弃我在先，我却不能枉顾恩情，料想手中之物，可抵过往恩德。”
听到这里，李旺通低头看了一眼，见到指缝处露出的一抹金黄，他连忙把手指夹紧，颤抖着声音道：“是……确实够了。”
“既如此，你我恩怨两清。”
说道此处，李九流终于笑了，留给李旺通一个大大的笑脸，“今日一别，日后永不相见。”
说完，李九流潇洒回头，向青年方向走去。
背对这位大哥最后将手伸直说了声“再见。”
清澈的眼眸注视内庭外门，看着李旺通扶起李氏，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李九流终于忍不住心中的苦楚，抱住自己的大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哭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
他现在其实也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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