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一道惊雷响起,将一沉睡的少年扰醒。
少年甩了甩头,意识逐渐清晰。
一条闪电撕裂天空,浓黑的夜色被瞬间照亮,得瞥见少年已坐在床沿,一手抓住立在床头的刀柄,歪着头侧耳倾听。
又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炸开,少年不为所动,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似乎在寻找其他什么声音。
不一会儿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的雨声由缓到急。
少年像一尊雕塑般岿然不动。
忽然,哗啦啦的雨声中夹杂着一丝微不可闻奇异叫声传入少年耳中。
少年紧了紧握刀的手,屏息静候。
那叫声由远及近,愈发明显,其如同变声期的人类嘶声力竭的喊叫,时而尖锐刺耳,时而沙哑瘆人,让人不觉毛骨悚然。
是时,少年动了。如一阵疾风破窗而出,直奔那怪异的叫声而去。
少年片刻间便行进至那怪叫的声源处,一团更为深邃的黑色在夜色中显得无比的诡异。
适时一道闪电再次划过,在其光芒的映照下,黑影得以浮现真容。
一只人?一个鸟?这是一个半人半鸟的怪物!人头鸟身。一个头发脱尽,皱纹满面,佝偻的老人头颅。目光浑浊涣散,时不时像是突然清醒般双目圆睁,瞳孔细缩,凶光毕现。同时张开大嘴,定睛看去,竟是满嘴锋利的尖牙,参差不一,那惨绝人寰的叫声便由此中发出。在其双肩外延处,本该是手的地方却由一截截细长圆木代替羽翼形成的“翅膀”所替代,那些圆木好似一根根木杖。再往下,怪物的腹腔隆起,外覆黑羽,两条怪长的鸟腿撑起了这怪物两个人的身高,压迫感十足。
少年并未被这恐怖的怪物恐吓到,反而加快脚步,近身怪物。单刀直驱,往怪物的双腿挥去。
怪物也不躲避,只是俯身让自己的满是尖牙的大嘴向少年咬去,眼中流露出贪婪的光芒。
在怪物的大嘴咬下之时,少年迅速闪过一个身位,让怪物扑了个空,而大刀此时也落到怪物细长如竹竿的鸟腿上。
“咔”随着刀起,怪物的双腿应声折断。怪物没有双腿的支撑,失去平衡,巨大的肚腹坠落地上,同时嘴里响起了痛苦的惨叫。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少年顿足看向怪物。此时没了腿的怪物依靠着隆起的肚子和木杖翅膀的支撑勉力保持上身直立,佝偻的头越发下垂,眼中的模糊和贪婪早已被恐惧取而代之。除却怪异的身形,单看这张闭上嘴的老脸,不由得让人认为这是一个可怜的老人。
但那怪异的身形着实怪诞,少年看着那不堪一击的怪物的一张像是哀求般的人类面孔,再回想起一个小女孩的嘱托,略一摇头,还是将大刀劈向怪物瘦骨嶙峋的胸腔心脏的位置。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声,血液喷涌而出,怪物徐徐倒落地面,生机尽失,其脸上至死都流露着惊恐的神色。
雨越下越大,冲刷着少年和怪物身上的血污,冲刷着空气中的血腥味。
稍事休息,少年将左手拇指指甲划破左手中指指头,在掐住伤口下缘。将手悬放在怪物之上,将一滴鲜血滴下。
当鲜血甫一接触到怪物的亡躯,便像是点燃的火柴接触到汽油一般剧烈地燃烧起来。
怪物的身上冒起了熊熊火光,奇异的是暴雨丝毫不影响火势的蔓延,反而越烧越烈。而且火光也不是正常的橘红色,而是诡异的蓝色。
蓝色的火焰像是一朵妖异的莲花,以怪物的身躯为养料鲜艳地绽放着,在黑夜中摇曳,在少年的眼中舞蹈。借助火光,可见少年清秀的脸上,还有丝丝稚气未脱。脸色有些病恹恹的苍白,更凸显了眼睛周围的两圈黑色,活像个失眠重症的病人。
眼见火焰最后的余光熄灭,怪物也被燃烧殆尽。此时已夜尽天明,晨光也照亮了整个战场,少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居所,一所残破的茅草屋。
“庄大哥,庄大哥”,还未等少年坐定,屋外就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呼唤声。少年起身开门,看到不远处一个约莫,岁的小女孩提着一个小篮子笑着走过来。
看到来人,少年的脸上也漏出了微笑。
小女孩看到少年,脸上欣喜之意更浓,加快脚步跑向少年。但下了一晚上的大雨把泥泞的土地冲打得十分湿滑,小女孩一个不慎向前摔去。
少年迅速动身,一个跳跃顷刻间就落在女孩身边,将其抱住。
少年将小女孩扶正,拉着她的小手小心地走回屋子。
小女孩脸上并没有差点摔倒的慌张,反而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开口道:“哇,庄大哥的轻功真厉害。”要不是一只手被牵着,一只手握着篮子,说不定她还会高兴地拍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