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苏盟在忙碌着,沃土郡其他人也都没闲着。
赵家大厅当中。
沃土郡有头有脸的士绅齐聚一堂。
他们有的人或口中吞云吐雾,或在大厅中来回踱步,或单手撑着下巴皱眉沉思。
赵家家主赵忠恕开口了:“诸位都说说吧心中的想法吧。”
立刻就有士绅忍不住开口了:“赵老爷,您说这是不是陛下的意思?”
赵忠恕摇摇头:“可能性不大,沃土郡监狱的事情我们办得很漂亮,皇室颜面未受到任何损伤,那些京官补了足足十年的冰敬,碳敬。”
“就连孙庄的别敬我们也是按照普通郡守十倍给的。京城不可能出事,只要面子上过得去皇帝不可能找我们的茬。更别提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把大家都认为是太子人选的大皇子在我们这里就藩。”
所谓冰敬就是夏天献给京官买冰祛暑的钱。
所谓碳敬就是冬天献给京官买碳驱寒的钱。
所谓别敬就是官员下派去往富庶地区在临别时给京官的钱。
别敬表达的意思是:下官我下去捞钱了,大人们还在京城清汤寡水的,我给你们钱,你们别眼红我捞的多,别搞我。
这些所谓的各种敬可不是随便给的随便收的,这东西叫做陋规。
所谓陋即是丑陋,见不得光。
所谓规即是规矩,必须遵守。
他们这里天高皇帝远的,那些京官不说,皇帝根本不太可能关注这里。
说罢赵忠恕又道:“京城的事情不是我们这些人能考虑的,这件事的详细经过我已经汇报给了州牧大人,他回去了解的,我们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苏盟。”
“此人太能隐藏了,就连我也被骗了。”
“从他要把钱发给穷鬼来看,他脑子确实有问题,但是从他敲诈我们的手段来看,他绝不是书呆子!”
士绅中有人道:“圣贤书在座的各位也读过,但是像苏盟这样能做却又敢做的,天下也没几个。六十万两银子眼睛都不眨的送出去,徙木立信啊这是。”
立刻有士绅不悦的道:“现在还在说什么圣贤书你脑子进水了吧?现在的问题是苏盟就藩了,只要他想按照大周律法办我们,我们全得死!”
此言一出,众人惊愕不已:“这……不至于吧,赵老爷不是把河神祭祀的尾巴处理好了吗?”
那人冷笑道:“买本大周律法看看吧,要不了几个钱,苏盟真要我们死,我们必死!”
立刻有人拍案而起:“想要我们死?哼!也不看看他在谁的地盘上!谁先死还不一定呢!”
此言一出,全场鸦雀无声,气氛降到了冰点。
赵忠恕哼了一声:“苏盟要是脑子真有毛病,非要按大周律法办我们,死的不过是在场的诸位!”
“苏盟要是死了,这就是在打陛下的脸,沃土郡所有豪族官吏都得死!”
“你九族不要了我还要呢!”
众人纷纷应和,哪位扬言要杀苏盟的士绅也是立刻表示自己说的是气话。
看到现场气氛如此僵硬,赵忠恕开口安慰众人:“诸位宽心,自古以来便是王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再加上皇权不下乡。”
“苏萌就算是想要杀几个人立威,也只是挑选那些做的比较过分,引起民怨沸腾的。”
“诸位绝大部分还是安全的。”
此言一出,在场的诸位将目光汇聚到了少数几个人头上。
那几个人立刻将拳头捏得咔咔作响,心中无限懊悔。
他们心中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那样粗暴的去兼并土地,他们赚到了那么多的钱,为什么不用银子砸非要仗着自己有权有势去巧取豪夺呢?
但是后悔已经晚了,因为苏盟已经来了。
其实如果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还是会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