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县,多了一个伤心人。
西门丧。
他刚刚经历了人生中又大又猛的一次大起大落——前一天,潘小娘子还跟他秋波款款,用足弓抵着他的腰告诉他回去喝最猛的药再来。
今天去敲门,却被告知,自己太丑了。
自己,西门世家小公子,人称宁波小潘安,被说丑,西门丧不能接受。
“鲁先贤说过,你如果见过沧海,天下的水就不叫水了,你如果见过巫山的云,天下的云就不叫云了,你走吧。”
西门丧回味着这句话,一边说焯,一边砸手里的小酒壶。
抡圆了砸。
酒壶的酒汇成了一汪小浅滩,西门丧看着浅滩里自己的脸,渐渐恢复了自信。
是她的问题。
一定是。
西门丧自信抬头,恰好看到了一个戴着儒冠,穿着僧鞋的小道士正凌空比划着,西门丧撇嘴一笑:“怪胎。”
笑完他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对。
他盯了一眼小道士的脸,一瞬间,原本滑稽的儒冠、僧鞋和道袍和这片天地完美得融合起来了,变得无比和谐。
他下意识低头,重新看向浅滩里自己的脸。
“焯!”
人生最难受的,是壶砸完了,却还想说焯。
……
大秀门,重新开张了。
用那块〇形魔核在当铺换了一笔钱,又在锌留下的宁波地图上找到了一处大阴地。
姜年咬牙买下了那块大阴地。
听那阴地的主人说,那里原本也是一个小门派,后来全派在一夜间被灭了口,男女老少,一个没活下来。
那案子至今未结,于是那里就成了整个宁波最大的阴地,一到晚上,怨气纵横。
当然,地契也是十分之便宜。
“这不是钱的问题,主要是够阴。”姜年义正严词,“我大秀门贯通儒释道三家,就怕它不够阴,阴地越大,我们就越兴奋!”
齐天玑表示,剩下的钱,可以置办些佛门泥塑,三清陶像以及许多儒家好看的书册。
这个方案,姜年并不认可,“佛、道塑像不必购买,花钱请一位师傅来慢慢雕刻就是了。”
“不是钱的问题,主要是可以对做工和造像风格进行把关!”
“……行,只要能买书就行。”
几日后,大秀门。
庭院中,老和尚坐在石桌畔,深井旁,持杆垂钓。
庭院深处,传来一声声稳健有力的雕佛声,伴随着的还有老师傅咕咕哝哝的低沉嗓音,铿锵有力,大概是在诵念经文。
毕竟三个人的活,在姜年的温言劝说下,他只收一个人的钱,他一定是个虔诚的施主。
清风徐来,吹皱了扉外雏枫。
回来了,全都回来了,姜年能感觉到,自己熟悉的大秀门回来了!
那天,在处理完潘小莲家的事件后,姜年照旧迎来了漫天的道蕴,照旧只在那些道蕴上凭借自己惊人的运气刮到了三层道蕴碎屑。
三层,分别藏在三个刁钻的角度。
至于为什么平时都是一两层,这次是三层。
因为姜年觉得这次的忙帮得挺大,自己又冒了极大的风险,所以大胆多估算了一层。
显然,自己猜中了。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鲁……好吧,这话确实不是那位先贤说的。
随着那三层道蕴屑顺着掌心的纹路被吸收入身体,三阵熟悉的充盈感在姜年的身体内游走了一遍,然后一切归于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