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辉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一开始，无论路露怎么气愤地捶打垂头丧气的他，也没逼问出究竟是怎么欠的账，路辉雷打不动的沉默，任由她发泄。
后来路露再当着他的面接了个催账的电话，听到那接近六位数的金额，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失了神。
“这以后可怎么过啊……”路露喃喃自语，没察觉当下已经泪流满面。
想到父母过世后，他们姐弟俩相依为命的日子。
好不容易大学读出来，路露找了份货代的工作开始有收入了。还记得一开始的工资还不到三千块，那会为了保证路辉荤素搭配、营养均衡，总是在菜市场精挑细选经济实惠的肉菜，把尽可能多的肉类让给路辉吃，自己夹一把青菜就猛地扒饭。
后来积累了经验，跳槽出来后工资翻倍，乐得路露给路辉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置办了新的。路辉欢喜地谢着姐姐。
再跳槽，工资继续往上加，路露就带着路辉搬到了现在这个两房两厅宽敞舒适一些的出租房，添置了新的家电家具。路辉感慨住得终于舒服好多了，路露听着很是欣慰。
虽然工作多年没有职位升迁，也比不上别人的大富大贵，但路露看着她和弟弟两人的生活在一点一滴地改善，总归是快乐满足的。
也盼着越来越好，越过越舒服。
存款慢慢地在往上增长，盼着以后在周边置办小小的窝。也计划着来年买辆经济型的车，让考到驾照的路辉试试他心心念念的拉客副业。
可现在，为什么路辉会欠下这些钱？这些年一笔一笔、一分一毫积攒下来的存款，都远远不够填的窟窿。怎么办……
背负这些，好像不配再拥有奢侈的感情了。和陆地的故事，要不要就此完结呢？
路露心思繁重，始终没能下定决心，暂且将之搁置一边。
路辉看到她沉默的神伤，反而慌了。
开始坦白，说是之前听到姐姐谈恋爱，有一种自己被抛弃的感觉。看到李哥去玩乐，也跟着小耍了几把。后来控制不住上头了，便禁不住怂恿，借了钱出来投进去玩，输得一干二净！
李哥也相差无二。
但他家里知道以后，一如既往地帮忙擦屁股，很快就垫上钱，训了他几句，这事便过去了。
“你糊涂啊……”路露捂着脸，“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你李哥家庭条件好，怎么吃喝玩乐、无所事事都好，他家里挣的钱给足了他底气尽管去任性！可我们不一样啊……我们这条件，怎么跟人家比？没办法和别人那般有容错的经济条件啊！”
“阿姐，我就心烦才玩的。以后不会了……”路辉诚恳地认错，知道自己犯了大错。
“……”路露声线稍稍颤抖，无奈地看着自己这个弟弟，“你快整理出清单来，把金额，利息和对应时效列好，我想想办法……”
事已至此，路露让他承诺以后再也不要去碰，做不到对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坐视不管，。
得到肯定答复以后，心里依然乱糟糟的，也不知道以后路辉能不能言出必行，还会不会让她失望。
路露接过路辉写好的清单，很快就帮忙补上了窟窿。电话清净了，一切变得风平浪静。
银行卡和手机上余额全部清空，存款用得一干二净，路露还额外借出了六位数的钱出来，准备按月归还，却算着目前的收入怎么也不够每个月的钱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