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1)

元世界3028年,元月1日,玉京,晴,4摄氏度。今天的天气晴朗都让人觉得是幻觉,在冬季的玉京,竟然这般晴好;加上又逢假日,有人用出游来迎接这个别致的日子,有人则去逛商场,有人选择去科技馆感受科技带来的玄妙;而我只想在这天,选择一处幽静之处,听风吹响铃铛,然后再看你写下满页的苍劲;萱萱,可你避而不见;独留我在这孤寂中,在那些繁复的烟花中,在那些喧嚣的人群中;萱萱,很多时候我想坦白,去除掉丈夫的名号,只做你虔诚的教徒;但作为父亲的我又开始退缩,我是懦弱的;萱萱,我对你的爱宣之于你,宣之于纸,却无法宣之于阳光之下;今天我陪着杨帆和乐山看了烟花,吃了精致的晚餐;我内心是寡淡的,而我又在这万千的热闹中表现得幸福圆满;我已经厌倦了自己的虚伪,故我找了一个借口出来,在这个只属于的天地看着这漫天的星辉,把自己被重重包裹的内心袒露出来;正义之神说这颗心是肮脏的,怎么配得上这漫天星辉;爱神说,这颗心是真挚的,正好与这漫天的星辉相呼应;萱萱,你说,在你的心目中我的这颗心到底是什么样的?

杨帆万万没有想到命运就这样把残酷的真相这样捧在了自己的眼前,元世界3028年,元月1号,天气晴好;杨帆在睁开眼的那一瞬间,田一方把精心准备的礼物摆在床头;等杨帆起床洗漱后,热气腾腾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一家三口吃完早餐后,然后去了滨海的海边看海风落日;晚上一起在阳台上欣赏烟花和星空;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笔记本上记录的一切和自己亲生经历的不像发生在同一个时空,杨帆一时觉得错乱,一时又觉得悲从中来;她被悲哀不仅仅是发现那个自己心目中温柔的、体贴的的丈夫原来早已经和自己同床异梦;同时还有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自己正沉浸在他死亡的悲痛欲绝中;此时此刻,她无人可以倾诉,无人可以质问;在这间布满灰尘的房间里,她觉得那个喜欢穿白色衬衣,蓝色牛仔裤的丈夫也已经布满了灰尘;她以往觉得孤独是夜晚无人可语的时候,是母亲故去没有归路的时候,是田一方去世无人可以依靠的时候;现在体会到了另外一种更加孤独的孤独,就是自己坚信二十年的东西突然坍塌。

“叮咚,你的好友已经上线。”苏清莲的电话把杨帆从悲伤中惊醒;她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和条约的红绿圆;她想升起手,却没有力气;电话铃声在空旷的房间撕心裂肺地想着,然后又归于平静;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阳光已经掩去它最后一丝光晖,黑色慢慢升腾,星光一点点闪耀;“咚咚咚,咚咚咚。”门外传来了震天的敲门声,把左邻右舍都惊动了;杨帆仿佛一具行尸走肉,拖着自己的身躯来到门口,门的显示屏已经坏了,她也不管外面的人是谁,直接就把门打开了,然后怔怔地站在门外;门外站着的是苏清莲,她一脸焦急,旁边的邻居探出身子来。杨帆的身体站在门后摇摇欲坠,杨帆赶紧进门把她扶住;“嘭”门关了,把一切窥探着关在门外。

“杨帆,杨帆,你到底怎么了。”苏清莲把杨帆扶到沙发上坐下,不停地摇着杨帆的身体,杨帆毫无反应。

“杨帆,杨帆,乐山找你找疯了,你现在打个电话给他,要他安心。”苏清莲试图用儿子来唤醒她。

“乐山,乐山下课了吗?”杨帆终于有了一些反应,仿佛在喃喃自语。“哎,清莲,你怎么在这里,我在哪里?”杨帆继续喃喃自语,身体软塌塌的,像是喝醉了酒,但是浑身上下又没有酒气。

“天呀,杨帆到底发生了什么?”苏清莲的一次见她如此,就算是自己天生乐观,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过了一会,杨帆终于是从一种混沌状态渐渐清明了一些,她看着眼前的苏清莲,眼泪一下子就止不住的往下流;苏清莲抱着杨帆的头,像一个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她摸着杨帆的头,嘴里说着:“不怕,不怕,有我呢。”

哭了一阵,杨帆的情绪也得到了缓和,她看了看窗外浓浓的夜色,突然记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她赶紧拿出电话,正想拨出去,又听了一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深吸了一口气,待平复一些后,才拨通了儿子的电话;“妈妈,妈妈,你在哪里?”电话那头传来儿子焦急的声音;“儿子,对不起,妈妈刚刚在开会,把手术落在白大褂里了;儿子吃饭了吗?妈妈马上回来了。”杨帆的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而缓和。

“莲姨给我点了外卖吃了,妈妈,我等你回来。“田乐山的听到妈妈的消息,焦虑也缓解了不少,这几个小时真不知儿子经历了这样的焦虑,杨帆一时觉得愧疚起来。

“清莲,谢谢你,在最关键的时候你总是出现在我眼前。”杨帆发自内心地真诚道谢。这么多年来,苏清莲一直在她身边默默地支持着。

“杨帆,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多一人解决问题总比你自己一个人强撑着好。”苏清莲握紧杨帆的手。

“清莲,田一方,田一方……”,杨帆想把事情的原本说出来,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么多年,在身边人的眼中自己和一方是神仙眷侣,不知收获了多少祝福和艳羡的目光,而在此时,一切犹如梦幻泡影,自己的多年来引以为傲的完美爱人不过是一场假象,杨帆是骄傲的,即使是在最亲密的朋友面前,她也需有留有最后一丝骄傲。

“清莲,我把田一方的灵牌放在这里,然后就想起以往的种种,越想越伤心,谁知道竟然忘记了时间;杨帆一边说一边站起来,走到田一方的灵牌面前。这个时候,那上面看不懂的篆体好像给了自己最后一丝体面。

苏清莲看着上面的字愣了一下,“这次怎么换了一个风格?田一方你在天堂放心哈,我会好好照顾杨帆和乐山的。”苏清莲对着田一方的灵牌说道。

“清莲,我们走吧,你还得赶回洛川。”杨帆心里想着书房的那笔记本,生怕苏清莲发现了。杨帆把门口电闸拉了下来拉着苏清莲离开了。

苏清莲马不停蹄地赶回了洛川,杨帆则在回到了家中;打开门看到迎上前来的儿子,杨帆看着儿子酷似田一方的眉眼和身型愣了愣,对于儿子的招呼也觉得热情不起来;还好杨帆终究是理智的,她笑着和儿子拥抱,摸着他的头说:“急坏我儿子了,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田乐山看着自己的母亲,都有的焦虑都消解了,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比自己的母亲更能让自己安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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