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破口大骂。
整个人都因为愤怒而微微发出了轻颤。
他身经百战,哪怕是当初踏灭六国,血战西垒壁时,又何曾像今日这般失态过!
一切,都只因事关世子的安危。
让徐风年安稳继位,是他为北凉、为这天下所设想的最完美的结局。
是他这些年来不死劳苦,浴血拼杀的动力源泉。
唯有让徐风年继承北凉王位,才能保住北凉的安稳,保住这天下的安稳。
唯有如此,他才能对得起死去的兄弟们。
对得起这天下间艰苦求生的亿万黎民!
可眼下,这眼看便要成就的太平盛世却因他之过现出了一丝裂痕。
这叫他如何能在处变不惊!
要不是他因为顾念骨肉亲情,要不是因为他想给那卑微的庶子一个机会。
他今日又怎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一切都是徐齐麟的错!
此刻,徐晓现在简直恨不得生啖其肉!
却偏又只能徒劳地在心里将徐齐麟骂了千百遍。
可骂着骂着却看到一旁的李异山面色古怪,像是在深思什么,不由得冷静了下来。
“异山兄,对于真凶的身份你可是已经有了计较?”
李异山号称毒士,更是他帐下的第一幕僚,他自然是对李异山再了解不过了。
此刻露出如此表情。
徐晓清楚,李异山心里定是已然有了眉目。
事关世子安危,他实在是看不得李异山继续扮深沉了。
所以火急火燎地开口询问。
面对徐晓的疑问,李异山却依旧紧皱着眉头。
只摇了摇头回道:“真凶是谁、背后又究竟是哪股势力,我暂时也还没有想到。”
徐晓不由得面露失望之色。
可李异山却在此时话锋一转道:“只是王爷……”
“您当真觉得此事与大公子他毫无关系吗?”
“这时机,会不会未免太过凑巧了些?”
徐晓闻言微微愣了一下。
随即大笑道:“异山兄,你会不会太过多虑了?”
“徐齐麟那个逆子的底细我们已经查探过许多遍了,并没有什么问题。”
“要不是被那女人送来王府,他到现在恐怕还只是个大字不识的白丁。”
“他,也就会摆弄摆弄笔杆子。”
“断没有那个本事杀得了褚球儿的。”
“而且,对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现场打扫得如此干净,显然绝非一人所为。”
“所以我觉得,这事应该和他并无联系。”
“恐怕是那真凶故意瞅准了时间,想要搅乱我们的视线,让我北凉生出内乱。”
“只是这算盘却是打错了。”
“他们太高看了那逆子在北凉、在本王眼中的分量。”
“就凭他,还不足以让本王为其分神!”
徐晓说完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
可李异山却依旧愁眉不展。
“王爷说得或许没错,他确实没有那个本事杀死褚将军。”
“但想要祸乱北凉,也并不是非得自己亲自动手不可啊!”
“当初我们确实仔细调查过他的来历。”
“可是这之后呢?”
“除了他刚开始执掌北凉政务时派了拂水房的探子密切监视,往后对他的监察不是对他松懈了许多?”
面对李异山的反问,徐晓无以言对。
世上只有千日养士,又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更何况,防的还是亲生骨肉!
徐齐麟的身世来历清清楚楚,一干二净。
监政之时更是兢兢业业、屡创佳绩。
在那等情况下还要派拂水房的探子时刻严密监视,岂不是浪费?
像是看穿了徐晓的心思,李异山轻叹了一口气,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