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守在她床边，低头看着她的手。
那双手走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却布满了大小不一的伤口，一看就知道崇萤这些天经历了什么。
“陛下，伤药来了。”
百雀脚步放轻走过来，小声道：“陛下还是去歇息吧，我来照顾小姐。”
流云摇了摇头，抬手道：“药膏给我，你们都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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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雀顿了顿，放下药膏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下意识又往里看了眼，看见他们的陛下正专注地捧着崇萤的手，像是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珍宝似的。
百雀咬了咬唇，轻轻关上门。
殿门关上，发出轻微的声响，睡熟的人却一点没察觉。
流云看着她眼下的乌青，叹了口气小声嘟囔：“为了他，你都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说了让你照顾好自己，还是不听。”
他嘴上埋怨着，双手的动作却十分轻柔，好似怕重一点就会让崇萤受疼似的，一边帮她擦药，一边轻轻吹着气，好减轻她的痛苦。
……
殿门外，百雀和佘秀守在院子里，两人默契地没有站在门口，而是离远了些。
这样小声说话，流云就听不见了。
“小姐睡了？”佘秀问。
百雀点点头，迟疑着道：“我说我给小姐上药，陛下不让。”
“陛下心疼咱们小姐，当然想要亲手给她上药了。”佘秀淡淡地说着，仿佛这事很正常似的。
百雀不知道她心里是不是真的这么想的，佘秀比她聪明很多，许多事她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自己。
百雀不相信她都看出来的异样，佘秀会看不出来。
沉默片刻，百雀还是说了，她忍不住，这话她憋太久了：“秀秀姐，你不觉得……陛下对小姐太过亲近了吗？”
佘秀眼神一闪，望过来。
百雀谨慎地看了眼坐下，凑近道：“我不是想要诋毁陛下，也不是自己多想侮辱陛下和小姐的姐弟情，只是……”
顿了顿，她才很是为难地道：“只是最近宫里头都有些谣言，说陛下也到了年纪，身边却没有一个女子，而且对小姐太过依赖。”
“连芳芳这几天都很不高兴，她好像被这些谣言影响了，你知道的，她一直都喜欢陛下。”
百雀跟着崇萤这么久，虽比不上佘秀擅谋多智，但也想的很周全了：“我怀疑这些谣言背后有推手，再这样下去小姐的名声会被毁的。”
她最在意的人是崇萤，只要有关崇萤的事情，哪怕大逆不道，她也得说出来。
佘秀叹了口气，抬头望着森严的皇宫，久久没开口。
她从丹国的皇宫脱离，跟着崇萤在江湖上晃荡了一圈，没想到最后又回到了另一个皇宫里。
只要是皇宫，在哪儿都是一样的，哪怕当家做主的是季氏，依然避免不了这些暗地里的斗争。
佘秀何尝不知道，只是事情还没爆发出来，她们做丫鬟的实在不适合主动跟主子提什么。
百雀却觉得应该防患于未然，崇萤就是这样教她的，而且她跟崇萤比佘秀跟崇萤还熟，有些话她不怕说，也不怕崇萤怪她。
百雀心里打定了主意：“明天等小姐醒来我就跟小姐说。”
“别。”
佘秀皱眉，抓住了她的手腕道：“小姐累成什么样你没看见吗？她本来压力就大，这点小事何必再让她亲力亲为？”
她顿了顿，目光闪了闪道：“你别管了，这事交给我。”
家里头主子很多，但适合处理这件事的人绝对不是崇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