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王教练还没有再叫阿宝去打球,这一天人力市场打电话到公司,说他们正在组织一场招聘会,问他们要不要去设摊。
林总没在,阿宝就去请示副总,她深知公司目前的底细,想都不用想,说:“不要,公司现在的人已经够多了。”
他们在刚到公司的时候已经聊过一次,现在又聊了起来。她问:“认不认识伟雄?”
阿宝这才恍然大悟,说:“伟雄?噢,你说过的那个打网球的朋友就是他?我们经常在一起打!”
她赞赏他们说:“你们可是这个城里第一批打网球的人。”
阿宝声称他们还是网球协会的会员,她说:“阿总就参加了很多协会,参加这个协会参加那个协会,不过他是奔着生意去的。”
他们聊到了生意,阿宝说:“我有一个亲戚原先在银行信贷科工作,调到金库后她不干了,辞职到迪拜做生意,一年赚了两百万。”
她竟然对迪拜也十分熟悉,说:“迪拜那里有一个地方全部住着中国人,叫做‘龙城’,我丈夫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开头去的人能够赚到钱,现在愿意在那里熬还是有钱赚。”
他们聊了很多,出来后阿宝想到她刚才说自己是四中毕业的,他原先是那里的老师,发现不对,四中是个教学成绩很一般的学校,怎么有这样的高材生,就又去问她:“四中毕业的能考上外贸大学啊?”
果然她说:“我是专升本的,不过那一年过后就没有了,我们是最后一年。”
原来是这样,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阿宝出来后意犹未尽,一会儿又去问她说:“海关最近准备去团购房子,你想不想买?”
她很高兴,说:“真的?!真的?!”
说:“我还真的想买房子,我不止要买一套,我要买三套,一套给自己,一套给父母,一套给叔叔,不过我担心到时候分不到好的楼层和位置。”
另一天下午大楼停电,他们没办法工作,副总就把大家召集到会议室听课。
阿宝没事情干,觉得与其一个人坐着,还不如进去听听,也进去。
副总叫小玲上去讲课,通过讲课,能使自己的业务知识更加牢固。
她虽然对自己今天要讲的内容很熟悉,但没当过老师,当着很多人的面,很紧张,就假装是老师在提问学生,问:“许纯,你知道什么是指定货?!知道不知道?!”
许纯是她的死党,只有她才可以这样开玩笑。大家觉得挺逗的,笑起来。气氛轻松后,她开始讲了,大家有的给她指正有的给她提醒,还有的叫她把讲的写到白板上。
她刚写了几个字,觉得太丑了,很不好意思,赶快擦掉。Sali这时候刚好进来,喝倒彩说:“写得真好!”
她讲不下去后,德顺自告奋勇地说:“我来!”
他被林总歧视,不得不处处表现自己,以求得一点生存空间。没有人说不可以,他就上去了。
他对要讲的内容倒背如流,但字写得太潦草,跟道士在画神符一般。
副总实在看不下去,警告他说:“德顺啊,写好一点我跟你说,林总是没在,要是在你又得被他说。”
Sali就是那个跟着林总十年的部门经理,是公司的元老级人员,被副总尊称为师太,也被请上去讲。
她开头不肯在白板上写字,被人反复叫后才写,可是刚写了几个字,人家还没反应过来,她自己先笑弯了腰,赶快擦掉。
大家知道她的字歪歪扭扭,简直连小学生还不如,笑得跟厉害了。
阿宝没想到公司里还有这样的乐趣,下午下班后又去打球,跟银行许说他们公司里有很多美女。
银行许听到后羡慕得不得了,说找时间到他们公司去喝茶。
第五个星期的星期一上午,阿宝想到下午又要开那个鸟会,加上林总这两天出门,就不想参加,再到乡下找那个搞货运的亲戚的亲戚。
阿宝打电话叫亲戚跟他说一声,中午亲戚打电话给阿宝,说他说最近下午没空,上午才有空,明天上午才可以去。
下午阿宝只好又去参加那个鸟会,不知道说什么好,就信口开河,讲了到保税区跟客户打球,讲了要再去找人帮忙拉客户什么的。
没想到大家都信以为真,听得十分专注,这时候他灵光乍现、突发异想,打定主意以后凡是开这样的会,就学《我们在哈瓦那的人》里面的沃莫尔德。
沃莫尔德阴差阳错地加入了英国情报机关,并成为情报站站长,为了心安理得地能领到津贴和补贴,不断地胡编故事、虚报军情。
第二天上午阿宝带德顺一起去乡下,打电话给那个搞货运的亲戚,他说:“宝舅是不是,我这时候在城里,来跟人签份合同。”
假装问:“昨天下午你怎么没有来,我听说你要来,等了你一下午你却没有来。”
阿宝大老远跑到那里去,找不到他后就去找亲戚。将近中午的时候,亲戚打电话给他,他说刚回来,让他们马上去。
阿宝叫搞货运的亲戚帮忙介绍一些客户,然后自己去找他们。
搞货运的亲戚只好说:“去坐死个人!你名片去印,然后拿来,我拿去给他们就是了。”
还说:“他们找货运不会只找一家,电话拿起来后打打打,哪家便宜两百块钱就找哪家。”
阿宝觉得也是。
下午林总回来了,阿宝去向他汇报,或许他很心虚,说自己这两天去香港,变成是在向阿宝汇报。
阿宝还告诉他说妻子要去找海关的一个处长帮忙拉客户,他又信以为真,很高兴,屁股挪到阿宝身边,见阿宝又没有再说下去,就又挪开。
这时候副总也进来了,问:“去后怎么样?”
林总信口开河,说:“合同签了,每个月几十个柜!”
这是个不小的数目,副总知道他又在说瞎话,受到很大的刺激,没等下班就走了。
大家见阿宝从经理室出来,以为他又有什么大动作,纷纷向他打听,问:“上午去后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