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一调回来，他们又恢复了跟以前在朱海一样经常出去逛，被人叫做“香港警察”。
这一次他们到阿福公司。阿福是老马的同学，经常有一些生意方面的信息，被人叫做“情报处长”。
这时候阿宝已经在朋友的公司学会了做进口免税批文，阿福说他们公司在附近岛上有一个养殖项目，问阿宝可不可以做批文。
阿宝跟他讲了要经过什么部门需要什么资料，阿福真的就把这些资料一样一样地拿出来，说：“如果可以，你来帮忙。”
阿宝把这些资料复印后拿回家，开始做批文，他先送到市政府审批，然后再送到海关审批。
在等海关批出来的那些日子里，老马不停地打电话给他，没有直接问批出来了没有，而是像探子在虚报军情似的，说外面的柴油文又跌了多少了，每吨从两百多跌到一百多，从一百六十跌到一百四十。
阿福不时到阿宝家喝茶，他没有像老马一样说这些，而是说他们公司里一个人也在做批文，这时候又批出来一张，接着又说听说批文要停批了。
不久批文批下来了，阿宝拿到批文后跑回家，跟打了胜战似的。
他母亲也很高兴，但没流露出来，而是说：“老是听你们说批了批了，结果没有批出来一次！”
还说：“我几天前到伯公庙求卦，说大房的批文不知道批出来了没有，如果批出来就给我一个圣杯。”
阿宝好奇地问：“结果有没有圣杯？”
她说：“有。”
这时候阿宝还在等妻子下班回来后向她夸耀。
他从窗口看到她回来了，大声喊：“吴秋宜！吴秋宜！”
她没有抬头望上去，而是边架自行车边说：“知道了！知道了！”
原来，阿宝去拿批文的时候，她的一个同事也在现场，回去告诉她，说：“你老公的批文批出来了。”
还说：“你老公拿到后高兴极了，拿出香烟来给这个人给那个人。”
她高兴得一下班就回来，还说差点把自行车扔了，打的回来。
下午阿宝在家里睡了个囫囵觉。
醒来后想到不久前报纸上讲了一个的士司机买彩票中了大奖，在家里睡了三天三夜，人家问他中大奖怎么还睡得着，他说不中奖才睡不着，中大奖怎么睡不着。
批文卖出去后阿宝赚到几万元，分给阿福一万元，阿福再分给老马四千元。
这是老马这辈子赚到的第一次大钱。
后来老马在马经理的公司混不下去，刚好这时候社会上掀起了新一轮的公司热，阿玉从马经理公司出去，到另一个公司承包一个贸易部。
阿玉长得颇有几分姿色，从小喜欢做生意，卖过服装，后来嫁给一个银行的信贷科长的孩子。
马经理就是想通过她向银行贷款，拉她到公司的。
马经理最大的特点就是经常对女人暴粗口，她受不了了。
她还喜欢文学，有时候在报上发表一些小诗。
阿玉以前老是听老马讲自己在办事处时帮主任、总经理做生意什么的，以为他很会做生意和有很多生意渠道，想拉他去。
但是这时候老马的脸皮还没厚到敢去一个女人的公司去听她使唤，正在犹豫的时候，郑经理也成立了一个公司，拉他去。
老马到郑经理公司后，过了很久还没拉来一条生意，郑经理对他大失所望。
这时候阿财也要成立公司了，拉他去，他把呼机还给郑经理后就走了。
阿宝以前经常去郑经理那里找老马喝茶，现在老马走了就去找郑经理喝茶。
有一天，郑经理让阿宝帮忙借一笔钱，他马上就答应了。
他答应得这么轻巧，原因是前天晚上他的一个同学的姐姐打电话给他，得知他们公司有钱可以借。
阿宝跟郑经理说：“五分的利息。”
他说：“好。”
阿宝说：“期限三个月。”
他说：“正好。”
阿宝说：“要房产证做抵押。”
他说：“少不了。”
这一天阿宝带郑经理和另一个人到同学姐姐公司谈借钱的事，郑经理和那个人鼓起如簧之舌，再加上装得跟孙子一样，很快就博得同学姐姐公司经理的信任，让他们第二天去拿钱。
事后双方都没有提到要给阿宝吃甜，郑经理没有，同学的姐姐也没有。
阿宝好不容易介绍成一桩生意，竟然这么轻易地被人放了鸽子，这就是中间人的悲哀。
郑经理不但没有说要给阿宝吃甜，连原先答应给阿宝同学姐姐的也只字不提。
阿宝提醒他，他说：“知道啦，大钱都没欠，欠她的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