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有多冷，只用光着脚，出去跑一圈就知道。
沈莞跟沈政和沈松打了会儿扑克，突然想要糊灯笼，就说让他们俩陪她去小卖铺买彩纸，说今天晚上直接糊好了，等到过正月十五的时候，在院子里挂它个一串子，想想就亮堂。
沈政和沈松都宠着她，说去买就去买，一个负责拿手电筒在前头开路，一个在后头拽沈莞。
寒冬腊月地上的雪积了厚厚的一层，被车轱辘压实以后，人能在上头打出溜滑。
沈莞就那么扯着沈松的衣裳蹲下去，他走一步，她滑一下，后来沈松故意走一步停下让沈莞撞车，沈莞跑起来追他，兄妹俩一个笑一个闹，沈政拿着手电筒在前头给他们照着，直到那俩人一伙摔个马趴，他也蹲在地上，笑的直不起腰来。
“你说你们俩，加起来都快五十了，还这么皮，摔得真不亏你们。”
“大哥，你快帮我教训二哥，他就知道欺负我！”沈莞起来拍打身上的积雪，正纳闷儿咋越拍打越多呢，回头一看，沈松用手捧着雪，不停的往她头顶上扬。
“啊，二哥你讨厌！”沈莞追着沈松又闹起来了。
沈政正要催促，说再磨蹭下去小卖铺关门了，就感觉到从侧面跑出来一个人，嘤嘤嘤的哭声在大晚上听着就吓人。
沈政拿手电筒照了过去，就见到林娇娇穿着拖鞋，身上也光穿了件薄棉袄，披头散发的哭着从孙家跑出来。
“娇娇，娇娇啊……”刘大凤跟孙伯年从院里追出来。
林娇娇一看见他们，抬脚就往前走。
大冷的天路上本来就光，她脚上又穿着一双拖鞋，摔倒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沈政在听到“啊”的一声后，本能的上手拉了一把，但还是晚了一秒钟，林娇娇摔倒在了距离他一米外的地方。
起初她并没有发出声音，沈政刚想问她有没有事，就被她发出的痛苦叫声吓了一跳。
“啊，我的肚子……好痛……”
这时，沈莞跟沈松已经停止了大闹，一起跑了过来。
沈政的手电筒照在林娇娇身上，三个人一起看见，从她大腿中间流出来的血迹，染红了雪白的地面。
“遭了，她流产了！”沈莞蹲了下去。
这时候，刘大凤跟孙伯年赶了过来，看见从林娇娇裤子上流出来的血，前者一拍大腿，叫了声：“哎呦，我的孙子喂。”就直接坐在地上哭。
并且她嘴里也埋怨道：“大过年的你还不着消停，往出跑什么？现在好了，我的孙子没了，你这个杀人凶手啊，都是你给害的！”
林娇娇本来就受伤，又痛苦又惊恐的她也流了满脸泪水，她借着光线看见沈莞，忽然就想到那日在门口，沈莞看她那种同情怜悯的眼神。
好难受，痛得要窒息而死了一样。
林娇娇不想死，她一只手朝沈莞伸了过去，低声哀求她：“救救我……救命……”
沈莞看着林娇娇狼狈的模样，说心里话，掺和孙思景的人和事，她一点也不想管！
但作为军人的沈政和沈松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在发现孙伯年跟刘大凤都被吓得不敢上前，兄弟俩一人抬着林娇娇的上身，一人抬着她的下身，催促沈莞：“小妹，回家取三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