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就是爸爸啊。
这句话像一把剑一样戳进程拾的心窝。
闷骚的人大多共情能力比较强，不巧他就是其中一个，就在刚才牛哥的谴责中，他都有自我了结的冲动了，那个他是怎么忍心对自己的孩子那么冷漠的？
程拾用力抱着小无忧，把她的小脸埋在胸口，都给挤变形。
下巴抵在小无忧的小脑袋瓜上。
“对不起，谢谢你。”
声音很轻，说完之后程拾整个人放松无比，对这个世界也多了一丝期盼。
“松开，松开！我孙女都快被你憋死了！”
吃醋的牛哥把小无忧从程拾的怀里给拉了出来，还挑衅似的当着程拾的面轻轻抚摸小无忧的脑袋。
看着小无忧的眼睛一直在程拾的身上飘来飘去，无奈的叹了口气。
“忧忧啊，你先去前台帮那个姐姐好不好？爷爷有话和你爸爸说。”
“爷爷，你不许欺负我爸爸。”
“知道了，你个臭丫头。”
“走吧。”
回到醒来的那间阁楼，牛哥掀起床板，拿出了一个红色的塑料袋。
方方正正的，应该裹着书本一类的东西。
“给你。”
程拾下意识的接了过来，“这是什么？”
“这家店以后归你了，本来想等忧忧成年了，过户给她的，哼，便宜你小子了。”
“您要走了吗？”
“呦，我们的程大少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
儿女催的紧，要不是忧忧，一年前这家店就已经不是我的了。”
“去哪？”
“出国，那帮不孝的孩子。可谁让他们在国外成了家呢。
为了小家总要做出一些妥协的。
证件都是齐全的，当时我一个学生帮忙办的，只要你不做违法的生意，营业许可都包含。”
程拾打开看了一眼，还真是齐全，只不过有几张证件是最近才批下来的。
“为了那小丫头，我可把老脸都扔了，一些明明没到售卖资质的类型，我都给办了。
结果那丫头被你抱一下就叛变了。”
“我可以给您养老的。”程拾看着老人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算了，你还是给你的亲爹亲妈养老吧。”
亲爹亲妈，那个世界的老爸老妈估计都快哭死了吧。
程拾的心一沉，表情瞬间垮了下去。
熟悉的噔噔声再次响起，门口突然探出来一个小脑袋。
噗呲。
“你个臭丫头，这么怕我欺负你爸爸？”
“不是不是，我是怕牛爷爷教训爸爸到口渴，我来倒水，让您润润嗓子，继续教训爸爸。
唉？茶叶在哪？水壶在哪？牛爷爷，您带我去找吧。”
闺女果然是小棉袄，程拾暂时扔掉沉重的心情，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
“走走走，爷爷给你做一杯谁都没喝过的咖啡好不好？”
“我不要，太苦了，我不喜欢。”
“爷爷保证它甜。”
大手拉小手，爷孙两个离开了房间。
才刚相见就要离别了吗？这么好的孙女，你个老东西舍得放手？
胡思乱想的空当，程拾睡着了。
梦到了他高中的课堂，老师在讲课，而他在看一本《世界那么大，还是要勇敢》。
他的目标是传媒大学，他想学摄影。
接着来到大学开学，一个和摄影毫不相关的专业，他又迷上了网络小说，励志要当一个靠码字养活自己的作者。
兜兜转转百十万字，最后只拿过一个月的全勤，四百块。
他有过无数的梦想，现实的不现实的，最后好像都破灭了。
世界开始变得虚无，程拾也开始变得虚幻。
“爸爸，爸爸，你个懒虫，太阳都要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