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竹马(1 / 2)

时晏指尖一顿。

石小松看出他的停滞,扯扯唇角,奚落道:“你可别是不敢了。”

石小松看起来也不过十四五岁,个子比时晏还低了小半头,然而气质偏冷,就像个成熟的小大人。此刻表情透着分鄙弃,怎么说呢,看着就让人特别……窝火。

时晏:“我不比了。”

石小松站在原地,本来是轻藐冷漠的,听到时晏这句话,一下子睁大眼,“你怎么就不比了!”

“就是不比,你管我?”时晏挂着微笑。

他的微笑活脱脱像在说——

爷傲,奈我何?

石小松咬着牙瞪他一阵,剑刃闪烁寒光,“你是不是怂了?你今天必须来……”

他说着,执剑就劈了过来,时晏一惊,皱眉飞快捡起重剑回击,兵刃交加,冷兵器碰击的金属声撞在耳膜。

时晏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他不懂石小松从哪对他来这么大的恶意,可是旁边人群脸上表情又都奇怪的很,惊讶同时掺杂着……怜悯,似乎都默认了石小松的做法。

就在场面即将失控之际。

一道不轻不淡的声音,像是被云端吹送来的,喊道:“时晏。”

石小松一怔,立马意识到了来人是谁,面色难看地停下了动作。

他的对面,时晏的表情也已经很不好。

在这沾满男人汗臭味和衣服汗馊味的比武台内,楚问尘干净的像是个异类,步履轻缓而平稳,来到二人面前,浅眸目视石小松笑道:“石小兄弟,好久不见。”

楚问尘在年轻人的风评里一向好的很,君子世无双,谁都乐意给他三分薄面。

石小松硬邦邦地打了个招呼,“嗯。”

楚问尘笑完,却是不再说场面话了,一顿,话有所指道:“只是比武而已,再多,就过了。”

石小松把剑一扔,语气又冲又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他这话抖得飞快,时晏喉咙冒着血腥气,闻言,很不善地瞪了他一眼。

“我做什么了?!”

他怎么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好不容易出门一次,还犯太岁,好他妈坑爹,时晏觉得无辜,他才是第一个该抱怨的好不好!

“这里是比武台,”楚问尘眉目不变,眼睫泼墨一般浓黑深重,从容有礼说,“既然在比武台,那就要遵循比武的规矩。”

石小松还是很不服气。楚问尘又道:“或者,规矩你定,我来和你比一场。”

“……”一时默然无语。

半晌,石小松一拿剑柄,阴着脸说:“你说的对,多谢了,再见。”

时晏一咬牙,觉得牙龈出血了。

这里刚刚被石小松的剑击中了一下,还在他的帅脸上留下一道划痕。

“完了,”时晏低声喃喃,“我该不会要破相了吧。”

左颊处,时晏腮帮子那儿有着一道红印,隐隐泛着血丝,有点战损那味。

楚问尘正好听到他的嘟囔,往后看,温和的目光垂下在那张漂亮的脸庞上扫了番,道:“没破相。”

时晏:“……”

就很尴尬。

他仅仅自恋一下,还是要点面子的,并不想让别人听到好不好。

这三个字让时晏闹了个大红脸,挺不好意思,别别扭扭地跟在后面,尴尬地冒了会儿热气,想起正事:“石小松刚刚说的那话,什么意思?”

楚问尘微笑道:“少爷忘了?”

时晏:“……不要喊我少爷。”在时家待着,天天被少爷少爷的叫,他都快对这俩字PTSD了。

“好,”楚问尘脾气很好地应下,笑着目视时晏,眉间忽然有点儿说不出的漆黑妖异,一字一字的,缓声笑言:“你全不记得了?”

他嗓音也好听,说什么,听在耳朵里都像别有深意一样,时晏觉得不是很对劲。

但好像又没什么好反驳的,时晏僵持了一阵,还是点头。

“我不记得了。”

楚问尘垂眸:“大概是两月前,你带着小厮出门游玩,不小心走丢了路,碰到了……”

“石小松?”时晏推测。

“不是,”楚问尘浅笑,“你碰到的……是石小松的父亲。”

全貌很快推演出来。

原主舔着脸回到老家,明明就是偷懒回来做富家子的,还非要天天出去吹牛逼说自己是为了铲妖除魔匡扶正义,弄得脂阳镇还真有不少人对他另眼相看,觉得他这一趟出去,长见识了。

那次和小厮走散,他就随意去了个酒楼喝酒,不料酒楼忽然走水,漫天大火像是要燎了原!

那时不是饭点,他跑了个高楼层吃饭,一层里恰好只有他和石小松的父亲石泽,浓烟熏人火烧火燎,石泽拼着口气把原主护送到了三楼。一望,大厅里赫然躺着被承重柱砸到头破血流的石小松!

哪怕石泽几近力竭,他也当然还是要救亲儿子石小松的,原主却八百个不愿意,咋咋呼呼喊:“你们命贱不代表别人命也贱,我的命金贵,你先来护我下去再说!”

等看到没用,原主又一通逼逼赖赖:“你愿意救你救,反正死了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说着,哆哆嗦嗦就往前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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