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在登封境内,古称中岳,与衡、华、泰、恒四山合称五岳,由太室、少室山等组成,群峰起伏,有七十二峰之称,绵延百二十里之长。嵩顶峻极为主峰,而最高峰却在少室山的御寨山。山上有中岳庙、嵩岳寺、汉三阙、观星台与嵩阳书院等。大名鼎鼎的少林寺,则座落在少室山北麓五乳峰下。
李抗与南霁云因把原先双马交于逖带回东都洛阳去交差了,便各在马市里买了一匹马充作脚程,因南霁云识马,两匹马倒也骏良善跑,看着远处露出的嵩岳寺塔塔尖,李抗向南霁云笑道:“倒也来得快,这就到嵩岳寺了。不知你要找的焦炼师在哪里?”
南霁云说:“焦炼师一介女冠,聚徒修道,能成大名,必有其过人之处,否则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大老远跑来,巴巴地要作她的弟子了。在嵩山要打听她,自是容易。还是先陪你去少林吧。办完正事再找不迟。”
转过地面,已看到绿树掩映中的少林寺院墙塔影了,却听到少林寺传来宏亮的钟声,一下一下地响着,悠悠扬扬地传来。
李抗闻钟声,凝目少林寺方向,皱了一下眉道:“这非晨非午,钟不应点的,少林寺和尚闹什么玄虚?”
南霁云闻言,虎目精光一盛,沉声道:“难道少林寺有什么古怪?”
李抗不语,向少林寺方向又看了一阵,道:“那里,既有一股隐隐的杀气,又有三道盘旋的紫气,还居然有两股王气升腾。难道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圣僧大德驻锡寺内,招来了何方的盖世英雄、龙虎人物?”
南霁云神情一凛说:“难道少林寺要有大事发生?我们还是赶快前去,以观端的。”
两人一催马儿,向少林寺山上赶去。到了山门,见一排穿灰布僧衣的少林武僧,俱持齐眉棍儿,守在大门两侧。门口正站着笑口常开的少林知客僧。
李抗与南霁云把马系在门外拴马石上,走上去行了个礼道:“请问少林寺发生什么大事了?竟在这非晨非午之时敲动寺钟?”
知客僧看了一眼两人道:“现有天竺神僧来寺内,与我寺僧众印证佛法,雪了上人认为有来自天竺的大士宣说佛法,乃我寺弘扬佛法之大事幸事,故以寺钟应鸣,以感谢神僧莅寺说佛。同时召我全寺僧众一并听取神僧演法。”
李抗问:“是哪位神僧,如此让少林寺郑重其事?”
知客僧道:“还有哪位神僧?当然是大兴善寺那位为皇上祈雨大显神通的善无畏大士,善无畏大法师了。”
李抗听知客僧如此说,顿想到看到的一篇京都友人记善无畏祈雨之文,不由点头道:“善大师果然是颇有神通。听说他师弟金刚智从南海来了,可也随同来寺了?”
知客僧说:“原来施主也知金刚智大师啊?他也来了。”
李抗说:“那烂陀寺二大士俱至,怪不得少林寺鸣钟聚僧,要开法坛了。”
南霁云向李抗问道:“这两个天竺和尚很有本事吗?”
李抗说:“他们其他本事不知道,据我朋友记录,那个善无畏大师,能召龙下雨。”
南霁云说:“世上真有龙吗?竟有此事?你详细说来听听。”
李抗笑道:“你真感兴趣,莫如我把我友人所记善无畏祈雨事,背诵一遍给你听罢。”
随后背了起来:
“暑天亢旱,帝闻善无畏神通广大,遣中官高力士,疾召善无畏祈雨。善无畏曰:今日之旱,数当然也,若召龙致雨,必暴,适足所损,不可为也。帝强之,曰:民之苦暑,病之久矣,虽风雷亦足快意。辞不获已。有司为陈请雨之具,幡幢螺钹备焉。畏笑曰:斯不足以致雨,急撤之。乃盛一钵水以小刀搅之,梵言数百。咒之须臾,有物如龙,其大如指,赤色矫首瞰水面复潜于钵底。畏且搅且咒,须之有白气自钵底而兴,径上数尺,稍稍引去。畏谓力士曰:亟去!雨至矣!力士驰去,回顾见白气疾旋自讲堂而西,若一匹练翻空而上,既而昏霾大风震电。力士才及天津桥,风雨随马而骤,街中大树多拔焉。力士入奏,而衣尽沾湿矣。帝稽首迎畏,再三致谢。”
南霁云笑道:“你朋友好文字,把这事记得如在目前。他在宫中当差么?”
李抗说:“正是。他是宫中有‘刀笔双妙’之称的曹将军曹日升。”
南霁云面上不由露出不屑之色,笑道:“听说宫中有‘五虎将’,杨思勖、高力士、鱼朝恩、边令诚四位外,还有一位就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