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大悲念了声佛,道:“檀越此去,想清楚也好。”
净无明听释大悲说血魔王在杀了少林这么多人后又杀了雪了上人,现在像一个没事人一样拍拍手就走了,而师叔祖释大悲竟平心静气不以为异,不由心中大愤,大喝道:“阁下要杀人就杀人,要走就走,不也太自在了?”
血魔王闻言一怔,站住。慢慢转过身来,看着怒目圆睁脸色铁青的净无明,轻声问:“那你想怎样?”
净无明仰天狂笑一声,道:“反正阁下已杀了这么多人,也不嫌多我一个。把我也杀了再走。”
血魔王摇摇头,道:“我不想再杀人。”
净无明冷笑一声:“这可由不得你!”
净无明说完,把手中棍一挥,喝道:“为雪了上人和净凡、净空报仇,结十八罗汉阵!”
净无明一声令下,顿时有十七个棍僧从四面围住了血魔王,与净无明合成十八罗汉之数。
释大悲叫道:“净无明,大敌当前,你……”
净无明沉声道:“师叔祖,恕净无明难以从命。净无明身为达摩院首座,有护寺镇魔之责。任何杀我少林僧人者,均得付出血债血偿、以身抵命的代价。”
与净无明站在一起的少林棍僧同仇敌忾地齐声喝道:“对,血债血偿,以身抵命。血债血偿,以身抵命!”
释大悲见众僧如此,又气又怒,指着净无明道:“净无明,你……”
子桑尸见状,淡淡一笑:“释大悲何必生怒?不是说出家人戒嗔以无念为宗么?怎么你们师叔祖师侄徒孙都犯这等毛病?还不如我们继续打一架吧。你的禅杖与我的宝剑还没分出高下呢。”
释大悲闻子桑尸此语,不由一怔,一怔之下,随即回嗔作喜,欣欣然道:“檀越教训得对。出家人是不该动嗔怒之念。”释大悲话头一转,“但道家也以清静虚无为宗,李老君《道德经》有‘致虚极,守静笃’之语。你又为何千里迢迢,从阴山来到我少林生事?”
子桑尸一笑:“大师说到底还是有念于心,犯了执著。若说我道家,太上老君《道德真经》固有此语,但还有南华真人的《大宗师》《人间主》《逍遥游》《齐物论》等篇,游戏红尘,逍遥天下,视死如归,鼓盆而歌,亦是我道家作为。既如此,我为何不能来嵩山,登少林呢?对齐物而言,少林与道观有何分别?也许贫道一高兴,把三清神像搬上大雄宝殿受供呢!”
释大悲一顿禅杖,喝道:“好,那既如此,洒家就降伏了你,你来当少林的小沙弥好了。”
子桑尸哈哈笑道:“难怪你当不了方丈,现在释法舟、释心灯、雪了上人三人已二死一走,连你师侄孙净无明也不听你的话,只剩下你与释喜妙两人硬撑局面,你还口出狂言向本座挑战,而全不以合寺上下为念!在我的宝剑与血魔王的绝世武功下,你们还能走多少招呢?”
子桑尸说话之间,又把手中剑对准了释大悲。
释大悲念了声佛,不由有些意兴阑珊地低调说:“缘分佛法,各有际遇,这不是老衲所能管的。子桑掌教,你我还是各尽人事以安天命吧!”释大悲说话之间,退后一步,把禅杖一抖动,发出九锡五环相互撞击发出的急锐声音。
净无明见释大悲与子桑尸已动上了手,再无顾虑,率众僧围住血魔王厮斗起来。
子桑尸见场中局势,站在少林寺与大唐一方的人马,南霁云中毒已无法再战,释喜妙为吐蕃太阳王赤胆朗杰疗伤,也无法应敌,释法舟已坐化,释心灯则回山洞坐禅去了,只余下释大悲与净无明尚可一战,净无明率十八棍僧也与血魔王混战得难解难分,正是自己一方占上风之时,此时不亮宝门使出杀手锏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