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工作中，陈天心神不宁，思绪难以集中。他对自己早晨轻易答应白日的请求感到有些懊悔。在这个特殊的时代背景下，私自杀牛可不是小事，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困境。
肉联厂的大门外，白日迎着姗姗来迟的陈天，满脸笑容地向他招手：“师父，咱们得赶紧出发了！”与平日里车间工作的随意穿着不同，此时的白日身着一件剪裁合体的中山装，显得格外精神抖擞。他推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走吧！”陈天骑上自己的自行车，简洁地招呼道。
“师父，别急嘛！”白日轻松地骑着车跟了上来，笑着说：“咱们之前说好的，我好久都没吃到川府驻京办的宫保鸡丁了，等这次任务完成，你得带我去解解馋！”
“这次能赚多少还不知道呢，你就惦记着吃了？”陈天苦笑着回应。他从事这个行业多年，深知大多数时候，客户只会用些肉食或下水作为酬劳，现金报酬并不常见。
“哎呀，师父，你就别这么小气了嘛。”白日打趣道，“要不这样，我请你吃总行了吧？看你这么抠门，我都怀疑你能不能找到媳妇。”
“这个问题就不用你操心了。”陈天笑着加快了骑行速度，“已经有人给我介绍对象了。再说了，你叫我这么久的师父，也没见你送过什么，现在请你师父吃顿饭还这么多话。”
从白日的举止中就可以感受到他的家境殷实，所以陈天与他相处时也不会拘谨。
“知道啦，我请客还不行吗？”白日加快了骑车的速度，迅速追上了陈天，“师父，你稍微慢点，你确定你认识路吗？别骑得这么快，我跟不上啊。”
“师父，我跟你说，今天这家人可是非常慷慨的。”白日趁陈天放缓车速时赶了上来，笑着说道，“待会儿事情办成了，师父你可得给我点甜头！”
“不过，你得靠谱点，别出岔子。你一个人能应付得来吗？我可是全力推荐你的。”
陈天斜了他一眼：“怎么，你不是人吗？不会搭把手？我教你的都忘了吗？”
“嘿嘿！”白日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师父，不是我不想帮忙，只是我之前从没接触过牛，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要是杀猪的话，我还能给你打打下手，这杀牛……我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就不给你添堵了。”
白日表面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但实际上非常细心。他最可贵的品质就是诚实，对于自己不懂的东西，他绝不会不懂装懂。
“对了，师父！今天的事情千万要保密！”白日突然收敛了笑容，神色严肃地说道。
“这还用你提醒？这种事情，就算再有权有势的人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做。”陈天点了点头。
两人骑了大约二十分钟才到达目的地——一处位于北海公园附近的三进大院。大院门口摆放着一对威武的石狮子，朱红色的大门上装饰着精美的铁门钉。从这气派的宅院就可以看出，这里以前很可能是某位官员的府邸。
绕过精美的影壁墙，陈天看到天井里有一对老夫妻正悠闲地躺在摇椅上纳凉。
“小白，你来了！”看到白日进门，娄铁生热情地招呼道，“快来尝尝这新鲜的黄岩蜜桔，味道特别甜！”
“这位应该就是陈师傅了吧？果然是英俊潇洒，比小白还要帅气呢。陈师傅，快请坐，喝杯茶歇歇脚。”说完，他转头对妻子说道，“快去把我的龙井茶拿出来，给陈师傅尝尝。”
娄铁生满面笑容地迎接两人，并邀请他们入座，同时吩咐妻子准备上好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