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妃突然嗤笑一声,不想直言否认,却更像是讽刺自己,“是啊,毕竟没有她的存在,真的很无趣。”
琢磨着张贵妃的神色和话语,她陷入了疑惑,矜矜战战地问道:“妹妹...不懂姐姐的意思。”
“她可是本宫的死对头呢。”张贵妃靠近她,伸手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续道:“说实话妹妹,你和她还真有那么几分神似。”
“姐姐多虑了,再怎么神似也始终是两个人......”这一下吓得她背脊直发凉,天生敏感的她把盘踞在心里的不安放的更大。
“妹妹不必紧张,姐姐自有分寸。”张贵妃轻拢着她的长发,婉柔细声地说着,更添上了一层不知由何而来的恐怖。
眼前是赵府的大门,踏进府邸,两人细细打量着四周,地上有着些许落叶,还是新的。沿着廊亭踱着,漫漫秋草的沉香,落花醉进池塘,微风吹得绉起水面,粼粼斑驳。仿佛这个家将秋色的静美照单全收,静谧而不孤寂。
就这么闲逛在府中,哪怕迷在其中也乐意,只为了逃避现实的追虐。
那应该是一棵苍劲笼郁的大树,被秋风带走了片片树叶,却也静的无拘无束,无所挂念。
“伯伯,这座府邸真的很漂亮。”怡萱驻足在堂厅外,眼神问候着美景。
“是吗,那是内人的心思,她喜欢这般幽静,来,里面坐。”
坐在堂内,许久未言一句的若芊这才开口道:“伯伯,你们家是做什么的呀?”
“哦,吓到了你们还没有做过自我介绍,吾姓赵,单名一个复字,现乃当朝右相。”
“原来是赵丞相,有失礼之处还望包涵。”若芊和怡萱不约而同地站起,双手作揖,一脸讶异。
赵复连忙让她们俩坐下,微微笑着说:“这是吾府上,你们不必拘礼,我和你爹都是老相识,你们在遭遇意外之前,我们两家人还经常有来往。”
听得他的身份,怡萱的心里泛了涟漪,先前不好的预感又油然而生,“那...我爹也是朝廷官员?”
“唉...原来是,自从你们出事后,他就辞官了。”赵复深深叹息,漫溢不止的遗憾与不舍在心头交结。
“丞相,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希望您能把知道的全都告诉我们。”
看着怡萱和若芊渴望真相的眼神,让赵复有些心疼起来,事实确实是痛心疾首的,可让真相永远遗落在昏暗之间才是真正的残忍,他理了理思绪,从事件最初开始叙起。
宁和殿的气氛变得僵硬诡异,冷然凝结在身边,难道真的要撕破脸,捅破底线而对立。
“...我相信姐姐一定明白谁是敌,谁是友。”她故作镇定地回答,只是并不想那么快再树强敌,以目前张贵妃的地位和本事,这无疑是把自己推入绝境。
“呵呵呵呵,姐姐从来不想为难你,只是在这后宫之中,难免有人居心叵测,身边再近的人,也不得不防啊。”张贵妃坐下来端起茶杯淡淡地说着。
似乎没有人能看穿她究竟在想什么,总是被她的话语带进不毛之地,无处躲藏,只想着该如何脱身,这样迟早会被逼疯。
“姐姐所言极是,至少我俞郦筝的生命里,最见不得小人,我活得光明磊落,我活得坦坦荡荡,我对得起我自己,对得起帮过我的人。”
张贵妃啜饮了一口茶水,斜眼瞥向了她,“妹妹这是怎么了?突然这么激动,姐姐可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你到现在都没有让我失望过,你是这后宫里鼎鼎大名的俞德妃,这位子可不是靠本宫得来的。”
“我不知道这个宸妃是何许人也,也不清楚皇上之前有多宠爱,既然她是姐姐的死对头,那她也便是妹妹的眼中钉。”俞郦筝的脸上没有了表情,一霎的低落聚在蹙起的眉间。
张贵妃闻言嘴角弯起,兴致也活络而来,“真不愧是好妹妹,你知道姐姐有好处绝不会忘了你。至于宸妃的问题,还得从长计议,皇上一定会发了疯一样得找她,她能回来,本宫倒是想真的和她见见面。”
“她要是真来复仇,为什么不直接找凶手?...她是怎么死的?”俞妃的疑问纠结在此,尽管她之前以为是张贵妃所为。
“呵,很讽刺的是,本宫也想知道当年是谁害死了她,还有她那个表姐,当时这件事最后还成了悬案,也成了皇上心底的一处心结。”
俞妃思前想后除了张贵妃以外就没有了可怀疑的对象,毕竟在这后宫自己算是新人,“那就奇了怪了,那些守卫也不像看错人的样子,难道宫里还有人要害她?”
“乔宸妃的性格十分谨慎,本宫一直怀疑是非常了解她的人所为,不过这事皇上一定会重新查办,我们说不定有机会能瞧见真相。”张贵妃回忆起与宸妃的往事,每每唏嘘不已。当旧人回顾,她冷漠的心绪又热络开来,曾经争锋相对,立誓互为敌,而当一方消香玉陨,原以为松一口气,却换得万分孤凄,她竟然也会感到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