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渊一炘本来就不耐烦,现在又被人打扰了,立马就又拍起了桌子,也不知那长桌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被他如此大力地拍了几记依旧没有丝毫损伤……
只是当他看到灰袍老人时,脸上不耐烦的神色全部收敛,换上了一副奉承的笑脸,“天暝大师来了?怎么也不让人去接啊,还劳烦您老人家走来……
你们,还不快给大师行礼?!”
最后一句话自然是对桌旁的一行人说的,送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对这位天暝占卜师如此说话……
对于这副情景,在场之人显然已经并不陌生,当即就乖乖地施了个礼。
“一炘,天象有变,老朽刚刚又占卜了一遍,确定了此次行动的天命,凶中带吉,吉中带凶,稍有不慎,是为大凶!如此,你还要继续?”
天暝占卜师连看都没看一眼会议桌旁的那群人,淡淡地看着蓝渊一炘,“你该知道,老朽只是为了报当初的恩,才留在这里,所以这一次的行动,一开始,老朽便会离开。大凶之兆,老朽还是很珍惜这为时不多的生命的。”
蓝渊一炘心中大惊,脸色变了,他颤抖着声音,居然抓住了天暝的袖袍,“不!天暝大师,怎么可能是大凶,难道他们有魔尊照拂?!这根本不可能!”
“我准备了那么多年的行动,为此甚至牺牲了大半个蓝渊门,大半个枭阁,可他们什么都没做,怎么可能是大凶之兆?!”
天暝皱起了眉头,扳开了蓝渊一炘的手,“那你认为之前是谁破了天命,蒙蔽了天机,惊扰了天象?!”
“还是你在认为老朽说谎?你还没这个资格质疑老朽!罢了,这行动你也不会停止的,老朽离开也罢!”
说罢,他不再看蓝渊一炘,当即飘飘然离去。对他来说,他一个高贵的占卜师,实在不应该为这种不知死活之人卖命,之前留在这里仅仅为了报恩,如今恩报完了,就没必要陪着他送死了。
会议厅里,蓝渊一炘宛如疯魔般,大声地咆哮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枭璟一向淡然的脸上也是变了色,看来,蓝渊一炘的担忧不是没有理由的,大凶之兆……
蓝渊烬是一名大约二十来岁的俊秀男子,他不同于三弟蓝渊筠之,二妹蓝渊筠羽的蓝发垂腰,而是一头火红如火的红色长发,所以就换来了烬这个名字。
他身着一袭蓝衣,火红的长发垂腰直下,却没有任何的违和感,他身为长子,此刻虽有些愣神,却不得不去到蓝渊一炘旁边,轻轻扶住蓝渊一炘,而蓝渊一炘此刻已经完全泄了气,任由蓝渊烬将他扶到椅子上。
“爹,既然天暝大师都说了是大凶之兆,那就肯定错不了的,不如就此收手吧。这样斗下去,迟早是两败俱伤的结局……”蓝渊烬的声音很好听,嗓子一点都不沙哑,让人如沐春风。他看着蓝渊一炘,打心底里希望他能自此收手,他可以没有这个家,但却不愿让蓝渊一炘去伤害那个她……
“不可能!为了这次行动我牺牲了什么你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就此收手!既然他说稍有不慎就是大凶,那我就小心又小心,总不会有错了吧,哈哈!”
蓝渊一炘拉住枭璟,因为癫狂,他的面容已经有些扭曲,头发更是乱得不堪入目,“璟兄,你一定会支持我的吧?大半个枭阁也已经牺牲了,你难道好心就此收手?!”
枭璟静静地看着蓝渊一炘,说实话,他已经后悔了,为什么要听蓝渊一炘的花言巧语?不仅牺牲了大半个枭阁不说,还换来一句大凶之兆。虽然他也看莫若科那一脉不顺眼,祖宗留下来的仇恨也不是他能够忘却的,但他认为实在没必要躺这趟浑水!
“唉,你认为我很能有其他选择么?大半个枭阁已经不在了,接下来就看你怎么个小心法了!”
蓝渊烬深知这件事已经不是他能够阻止得了的了,脸色陡然阴沉得可怕,他攥紧了拳头,默默地离开了会议厅。
蓝渊筠羽和蓝渊筠之看见后,也提起脚步追了上去。
蓝渊一炘恢复了原本的模样,看见蓝渊烬离开后,眼里闪过几丝异芒,“那小子居然还喜欢她,还真是个后患。”
枭璟淡淡一笑,岂能听不出蓝渊一炘的话,“他是你亲儿子,你忍心?”
“我连大半个蓝渊门都牺牲了,何况一个儿子!”
枭璟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蓝渊一炘,竟这般狠心?!
长老元老们早就识趣地离去了,此刻会议厅里只剩下蓝渊一炘和枭璟,枭璟看着蓝渊一炘,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多年来的好友似乎变得很陌生了……
在魔影力场光幕里看不见的地方,一处泉眼旁,蓝衣红发的少年正在用自己的拳头狠狠地撞击着坚硬的石块,点点猩红已渗到了石块上。
蓝渊筠羽在追来后,抱起了蓝渊烬那正在被自残的手,俏丽的脸上满是心疼,“哥,你何须这样呢?你明知道你们不可能的,怎么还不死心呀?我承认她很优秀,却不是你能够念想的啊!”
“大哥,真佩服你呀!不过要是她当嫂子还是真心不错的!”蓝渊筠之露出了如孩童般纯真的笑脸,“不过,小心蓝渊一炘,他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做得出来!”
此时此刻,任蓝渊一炘想破脑袋也无法想象,他的三个儿女,同时于瞳孔中映出一片寒芒,属于杀机,属于恨意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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