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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调令 I. 1-3(2 / 2)

“也许从四十七舰队前阵子的动作看起来,他们的指挥官似乎一直努力的保护着他的舰队,其实这个看法是错误的,相信你也应该感觉的到,在那个小鬼的心理,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这无关于所受的军事教育,而是他的本能,这种本能也许会给人以无限的生存可能性,但是也会给他周围的人带去致命的危机。”维德上将轻轻敲了敲桌子,语声顿了一顿,似乎在寻找一个谨慎的措词,“要改变这种化为本能的习惯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需要一副能够在关键时刻起作用的强力的纠正器,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把道森和杰伊掉来的原因所在。”

“当然,也许也会有副作用产生……”作在一边的霍金斯元帅轻轻嘀咕了一声,立刻引来多雷斯的好奇,以及维德上将充满了严厉指责的目光。不过对于这个胆敢随意偷拍自己夕阳恋情的照片四处贩卖赚取巨额回扣的维德上将的目光,霍金斯元帅倒是一点危机感和罪恶感都没有,“不管是道森还是杰伊,凡是他们呆过的舰队,几乎都出过很大的乱子。”

霍金斯元帅非常了解说话的艺术,留下一个让人深思的陷阱,明摆着等多雷斯往下跳。不明确的答案所引发的遐想完全依赖于人类自身大脑皮层下的联想能力,而有着四十七舰队的前车之鉴,霍金斯可以非常肯定,多雷斯一定会想歪。

你比我还要毒!维德上将的目光里,明显的传达着这样的信息。

彼此彼此罢了!霍金斯元帅的目光里则写满了和那张尊严的表情完全不对称的嬉笑内容。

他们今天的最终目的就是要多雷斯担心,因为他们很清楚,道森和杰伊或许的确是强力的纠正器,能够在关键的时候控制那个喜欢以自我为中心的十七岁指挥官,但是真正要拴住、预防那个小鬼的无理智性的暴走,靠的却是眼前这个端正的年轻人。可惜对于这一点多雷斯并没有自觉,所以才会成为两只老狐狸眼中的算计品。

“你不必太过于担心,虽然道森准校和杰伊上尉为人处世的确有着一定的问题,但是他们能够在军事基地里服役长达十四年之久就足以说明他们本身的能力并不差……最多只能说是脾气怪异了一点而已。”维德上将耸了耸肩膀,轻描淡写的话语中,明显的透露着恶意的强调内涵,在维德上将的想法里,既然连一项正直的能够作为军人楷模的霍金斯都开始使用相对卑鄙的手段,那么没有理由自己这个优良的帮凶杵在一边看好戏的。

“虽然我也不清楚道森准校和杰伊上尉究竟是哪门子的妖魔邪道,但是我确信,他们的脾气绝对不能简单的称呼为‘怪异’,不客气地说,就算是用‘变态’来形容的话,也不为过!”出乎紧急会议室里的三位成员的意外,明显的嘲讽夹带着一阵阵阴寒的冷风从门外刮了进来,在第一时间引起了会议室里六只眼睛的注目。

“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真是太好了!”霍金斯元帅的脸上顿时出现和他的语言完全向左的类似于扭曲的表情,最不好对付的人还是来了。

(3)

“是吗?我看不见的吧,阁下不是命令医院,不管用什么理由,在您的解除命令到达之前,就算用捆、用绑,都要把我留在医院里吗。”被称为殷的男子冷笑着,面对联邦军队最高的军事长官,非但没有露出一点点的尊敬,甚至连最起码的礼貌都有变味的趋势。

“这……这完全是为了你好啊,殷,我希望你能够充分的休养,很长一段时间里,你都没有好好休息了,这么下去对你的身体不好,联邦重建还是需要你大力的支持……”霍金斯元帅是一个老谋深算的将领,但是他毕竟和韦德上将那个将说谎当作一种本能处理的家伙有着相当的距离,特别是面对着殷的冷笑,说话还能维持正常已经很为难他了。

多雷斯好奇的打量着这个能够肆意闯入军事统帅部,用这种诡异的语气和联邦最高指挥官说话的男人——也许称为男孩可以更加贴切一点,因为他有一张粉白粉白的娃娃蛋,那淡淡的红晕在脸颊上均匀的散布着,一双灵动而美丽的黑色眸子,长长的睫毛,犹如两把小扇子,在眼睛的开闭同时,扇阿扇的,小巧的鼻子,偶尔因为表情的需要,微微皱起,樱桃一般的小嘴,时不时轻撇的时候,更是让人觉得——非常的可爱,忍不住想在那张小脸上狠狠地亲上一口。

而那明显低于标准身高至少10%的身子,穿着和正统的深蓝色军服完全相左的赤红色军服——这种军服在整个联邦军队里代表着执法部门,而且还是高等级的军部执法部门——可是非但没有一丝让人觉得紧张的气氛,反倒是让多雷斯想起了过新年时,经常可以在大街上看到的贺岁玩偶。只是眼前这个面目可爱至极的男子肩上那特殊的盛放着四颗金星的天平标志,让多雷斯了解到对方那不低于上将的军衔,这还是多雷斯入伍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传着红色制服的将军。

而对方似乎也没有和多雷斯打招呼的意思,这位被称为殷的男子,在进入房间之后,全部的精力就锁定了那位开始后脊梁发冷的元帅阁下,甚至连站在一边可以称为熟人的维德上将也没有放在眼里——事实上,在殷进入的同时,被称为老狐狸的维德上将就立刻利索的躲到了殷的注意范围内,要不是现在离开,绝对会引起殷的注意的话,维德上将可能是第一个撒丫子跑路的人。

“哦,原来是这样啊,阁下,看来医院的人完全误解了您的意思,”殷笑了,笑得非常的高兴,娃娃脸上满是纯真无邪,似乎是为了能够解开和上司之间的误会,但是在场的三位都能够感受到那纯真的笑容里所包含的刺骨的冷森,“他们在语言上和我沟通失败之后,为了不违背您的命令,直接用电击击昏了我,然后把我捆在精神病患使用的禁锢床上,对了,那张床还是加强型的,我的警卫员花了三个小时才把那玩意打开呢。”

‘你死定了!’听完了殷的发言之后,韦德上将立刻用怜悯的目光看着霍金斯元帅,要知道,殷迁怒的习惯是联邦高级军官中最有名的一项。

“怎么可能阿……那个……这群混蛋医生……我马上撤了他们的职……那个,殷,你还好吧?要不要多休息一下……”伟大的霍金斯元帅终于无法维持自己冷静的假象了,顾不得一旁的多雷斯转过来的好奇目光,开始努力的为自己开脱。

“不用了,元帅阁下,我并不是为了继续休假或者惩办那些庸医而来的,事实上,那些庸医今天早上因为攻击军官的罪行被送入军事管教所接受属于他们该得的惩戒了。我只是为了了解阁下于昨天向迈拉尔准校签发的‘最高统帅部机密命令’而来的,按照联邦的程序,这类由最高统帅部签发,署名机密的命令都必须在军事调查局做备份,最少也需要口头备份,但是至今军事调查局都没有收到阁下的备份通知,能请您解释一下为什么吗?”

“啊……这个……这个……那个……我可能是忘记了吧……”憋了半天,霍金丝元帅才憋出这么一句让人哭笑不得的话,这回连原本就莫名奇妙的多雷斯也听出不对头的味道了。

“忘记了?哦……原来元帅阁下最近忙得太过头,连这个都忘记了阿……”殷似乎没有追究的味道,只是那天真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恶意的嘲弄,“那么身为军部情报局总督察的我有必要提醒阁下,您的行为已经违反了联邦军事情报命令管理条列第17条,按照规定本月的薪金将予以扣除,同时处于阁下三万联邦币的罚款,并且请在一星期后的军事委员检讨会上做出书面检讨。”

“就这样?”霍金斯元帅似乎没有想到殷这次到来,居然是难得一见的雷声大雨点小,按照过去的惯例,殷不把自己逮到军事惩戒所关上半年禁闭是不会罢手的。

“您认为还不够多吗?或者您准备到军事惩戒所进行劳动教育?”

“啊……是,是的,我一定检讨,罚款马上就通过银行划账。”殷的小脸上一片美丽的阳光,让霍金斯元帅意识到自己这次真的是走运了,连忙急急得答应着,可惜他没有看到一旁的维德上将已经忍不住开始搜索房间里的掩体了,就韦德上将对殷的了解,越是轻的惩罚后面往往会跟着更加可怕的事件的发生——这也算是经验之谈了,因为韦德上将违反联邦军事管理条列的次数大大的超过任何一位在职的将领,所以他和殷的交集也超过了任何一位联邦军官,也有传言说,韦德上将的狐狸性格和厚脸皮有超过一半是从殷的手里磨练出来的。

“那么接下来,元帅阁下,请容许我做一次紧急报告,这是我刚刚从军事惩戒所资料库里地调阅出来的情报。”殷从手上的公文袋里拿出了一份不算薄的报告书,然后慢条斯理的朗读了起来。

“道森?爱德华准校,入伍时间19年,违反军事管理条列198次,其中最严重的是逃兵罪,其他包括持械威胁长官、制造舰队混乱、肆意散布恐怖信息、随意编造虚假情报、贩卖军需用品等罪名,军事惩戒拘留总时间是4年,军事惩戒教养5年,6年前被遣送至月球基地进行惩戒服役性留守至今。”

“杰伊?达维斯特科尼拉夫斯基准校,入伍时间17年,违反军事管理条列197次,其中最严重的是持械殴斗,打伤上司,其他包括战时肆意篡改命令、随意改变军事计划实施、挑动军事叛逃、在舰队成立不明宗教、宣传、制作各类引导他人自杀的宗教刊物,并引发制造舰队规模的集体自杀事件等罪名,军事惩戒拘留6年,军事惩戒教养3年,6年前被遣送至月球基地进行惩戒性服役留守至今。”

“以上,是军事惩戒所得资料库调阅到的资料,根据军务部的研判和军事惩戒部门的意见,6年前就有命令,为了保证军队的安全,这两位准校在退伍之前,都不被允许升迁、也不被允许调离月球基地,那么元帅阁下,你私自将这两人调离月球基地,同时还将他们的名字编入即将出航的舰队随行名单,这种行为严重的违背军事管理条例,希望您能够立刻向我作出具体的解释,否则的话,我将启动紧急调查程序,对你进行全面调查,并向军事最高委员会提交不信任提案……”

“stop!”霍金丝元帅难得果断的打断了殷的滔滔不绝,伸手一指不远处一脸幸灾乐祸的韦德上将,“这个调令不是我的主意,是韦德上将用枪逼着我写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韦德上将的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他有胆子这么做虽然是因为前线的确需要这两位,但是真让他下决心的却是霍金丝信誓旦旦的保证这个命令绝对不会被殷发现,否则的话,他怎么也不会自动去招惹殷这个丧门神,现在看着殷逐渐转移到自己脸上的那双闪烁着寒光的眸子,慌乱的摇着双手,为自己辩解了起来,“不管我的事情,是霍金丝自己决定的,我只是参谋建议而已,你知道的,签发命令上是他的名字,没有我的。”

两位本来在多雷斯眼中相当崇高的军人形象在这一刻轰然倒塌,多雷斯终于明白到了一点:传说和现实果然是具有相当大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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