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觉得你老在想着一个人,可你一直不肯说是谁。”
“不错,她不只一次问过我。”“能告诉我吗?我不是想刺探你的秘密,只是人总会有一些快乐和不快乐的事需要与人分享,不管他情不情愿。”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也许说了你也不爱听,甚至觉得让人不能接受。”
“怎么会。不管是什么样的爱情都是高尚而纯洁的,只有那些封建的礼教才会将其中的一些进行否定。”
“你的想法到很新鲜,不过我不肯定我那个故事是不是爱情。其实我们从来就没有开始过……”
于是我把我和高乐的故事告诉了周宁。我曾决定将这个故事永远埋藏在心底,我不清楚为什么会告诉她。也许,人真的有些东西需要与人分享。或者,是因为周宁和高乐太像了,让我情不自禁的要向她倾诉。
“真的太浪漫,太感人了。相信我,这是所有女孩子都向往的爱情。”周宁双眼闪动着泪花。
“如果你是我,你就不会觉得浪漫了。算了,我们别说这件事了。”
“好吧,不提那些伤心事了。其实人的一生,得到爱情的机会不只一个。只要你肯敞开心扉,也许你会发现,新的爱情已经离你很近了。”
此刻,我已感到她灼灼的目光,如一汪秋水涌入我尘封的心坎,我极力想阻挡,却发现它无孔不入。
“我们一会儿还去不去西湖?”我赶快转移话题。
“那你愿意不愿意陪我去呢?”
“我无所谓,你要是想去我就陪你去。”
“好啊,我们现在就去!”
晚上九点,我和周宁坐着游船在西湖上徜徉,没有一丝风,湖面就像镜子一样平静。一弯新月在繁星的簇拥下高垂在天边,它们的影子映在湖面上,让人几乎分不清哪是天空哪是湖,直到行船的涟漪将月亮的倩影揉皱。
“哇!西湖真是太美了,怪不得人们把她比做西子。”
“是啊!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
“你给我唱首歌吧。”
“啊?船上这么多人……”
“怕什么,你是歌手嘛。”
“虽说如此,但是……”
“来嘛,求求你了。”
“唉!真服了你了。”我清了清嗓子,幽幽的唱了起来。
“西子湖畔忆往昔,美人襟上泪痕湿。繁华早定去如云,一段梦,多少情,千年香魂谁人惜。/吴越春秋示往昔,楼阁宫墙已成灰,英雄肝胆常入梦。几多愁,魂飘零,只留孤影独捧心。/沉鱼落雁何所用?无非红颜多薄命。浣纱女儿泪已干,挽歌唱罢鬼神惊。/羞花闭月何所用?清风残夜人凄凄。浣纱女儿心已碎,千古悲怨到如今。/今兮,何兮?谁沉吟?”
唱罢,船上掌声四起,我报以感谢的微笑。周宁脸上泛着红晕,激动地说:“唱得太好了。这歌真好听,词写得也好,是哪个朝代的大词人呀?”
“词曲作者都是我。谢谢你的赞赏。”
“不会吧!真没想到你这么有才华。”
“别再夸了,我该骄傲了。”
不一会儿,船到了“断桥”。“姚远,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一座桥要叫做‘断桥’呢?”
“不知道。我想,也许是要提醒人们当断则断吧。”
“看到‘断桥’,就让我想起了许仙和白娘子的故事。”周宁痴痴的说。
“你好像对爱情故事特别感兴趣。”
“是啊,人总是会向往一些自己没有的东西。”她用羞涩的目光望向我。而我假装没有看见。
“可惜白蛇传没有一个完满的结局。看样子人妖相恋注定会是个悲剧。”我不知道是在说白蛇,还是在说自己。
“每个生命的结局都是死亡。生命的美丽不在于结果,而在于历程。我觉得,至少他们真正的爱过,这已经足够了。”
“你说得没错,不过很少有人不要求结果的。”
“这就是为什么许多人会爱得那么辛苦的原因。就拿许仙来说,有一个女人愿意爱你﹑照顾你﹑给你生孩子,你又何必在乎她是不是人呢?”
我们谈得忘了时间,船在不知不觉中靠了岸。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们还在不停的谈论着,连怎么到家的都没有注意。在楼门口正好碰上房东丽丽。
“咦?我听晓芳说你俩去约会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没有解释,也许是不知该怎么解释,又或者根本不想解释,天知道为什么。而周宁只是羞涩的低着头。
一直走到我家门口,我俩都没说话,简直和几分钟之前判若两人。
“一定是茅晓芳在耍我们。”我极力想说点儿什么来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而她还是羞涩的低着头。
“要不要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她的头垂得更低。
“那……晚安。”
“晚安。”
我目送着她上楼,听着她开门,关门。我的心就像一团乱麻一样,让我烦躁不安。
我躺在床上,宁宁和高乐的身影不停在我眼前轮番浮现,她们实在太像了,到最后我已分不清到底谁是谁。是了,我对宁宁的好感是基于对高乐的爱。我一定是在不知不觉中把宁宁当成了高乐。宁宁的想法已经再明白不过了,可我这样,对她实在太不公平。更何况我是一个吸血鬼,我不是人!明天我又该如何面对她?不行,不能让这件事继续发展下去。一定要找个机会和她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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