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DNA。经过了漫长的岁月，地球已经不在像从前那样贫瘠，但是，造物主对他所创造的生物并不满意，他并没有得到他所需要的。于是，在原有的计算结果基础上，又由我开发了另一个叫做‘理智’的程式，造物主利用它创造出了另一组原生代码，由这组代码所产生的生物，就是你们所说的神。在理论上，他们是最完美的，但是就连造物主也无法解释，理论和实际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差距。也许就是因为他们太完美了，所以才会让他们变得不符合造物主的要求。紧接着，第三组原生代码出现了，我和老愚都不知道造物主到底根据什么制造了它，这次与前两次不同，原生码的实验范围很小，仅限于一个个体，于是，瀛天诞生了。他的出现对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威胁，倒不是因为他坏，是因为他那无以伦比的力量，就连造物主都为之恐惧的力量。奇怪的是，这样一个有力量的生物，性格却像一只小绵羊一样，我还记得，他经常坐在旷野之中，手里拿着采摘的野花，用天真的眼神凝视着遥远的海洋。他对造物主的忠诚遭到了众神的嫉妒，那种嫉妒虽然还没有上升到情感的地步，但是也足以使瀛天不被众人所接受。显然，对造物主来说，他也不是一个完美的作品。接下来的长久岁月中，造物主都在为此而烦恼，他曾盲目的创造过一些生命，但又亲手将他们毁灭。直到那一天，我完成了那个叫做‘情感’的程式，这个星球的命运就此改变了。这个程式衍生出了第四组原生代码。不久，人类产生了，他们虽然看上去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不完美，但是他们拥有感情，拥有独一无二的坚韧和顽强。可是他们没有力量，这是一件最让造物主沮丧的事，然而，瀛天改变了一切，他将一个人类变成了吸血鬼，一个由人和神的基因产生的新的物种。他们拥有强大的能力，拥有爱和恨，拥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他们接近于完美。随着这一物种的不断增加，一种莫名的、深深的恐惧让本该兴高采烈的造物主感到如芒在背，他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威胁，一种将要被取代的恐慌。每个人类的身上都有着像瀛天一样的吸血鬼基因。如果有一天这隐性基因变成了显性，造物主根本无法驾驭。他唯一的选择就是离开，离开这种以血为生的可怕生物。而我和老愚则作为被遗弃的‘实验设备’留了下来。又是无数的岁月过去了，造物主最忠诚的奴仆，那个恐惧的始作俑者——瀛天，一直在等待着造物主的归来，但是，他得到的只有失望和悲伤。能够和他相依为命的就只有我和老愚了。”
“等等，我有些地方还是不明白，造物主没有理由把你和老愚留下啊，他怎么能把你们当作实验设备呢？你们都是活生生的……你们……到底是什么？”我差点在“什么”后面加上“东西”两字。
“没明白是吧？我和老愚并不是你们传统意义上的生物，我们只是两个智能程序而已。我们存在的目的就是进行大规模数据的处理和运算。其实，你看到的我们并非客观实在，而是就像电脑中的虚拟世界一样，你能看到我们，是因为我们让你这样认为。我们的长相、声音，只是你脑子里的主观臆断而已，当然，这种臆断在我们的控制之下。”她的话科幻成分越来越重，几乎超越了我的理解范围。
“难道说，我现在正面对着一个如全析摄影一样虚幻的人吗？”
“比那个要真实的多，我们在空气中搜集原子，将它们整合成我们需要的身体，这身体从各个方面来讲都和你们的一般无二，而优点在于，一旦有必要，我们可以随时舍弃这个躯体，将它重新分散成那些松散的自由原子。”
“这么说来，对你们而言，只有意识才是你们唯一拥有的，而物质对你们来说只是一种进行创造的材料而已，是吗。”
“你总算明白了。”
“我宁愿相信这不是真的。原来我的一位可以聊天的伙伴竟然是一个电脑程序……哼哼……这还真是讽刺啊！”
“程序不错，电脑却未必。请不要歧视智能程序，我们和你一样有感情、有思想、有是非观！我们的身躯虽然冰冷，但是我们的灵魂是炙热的！别忘了，是我创造了你们的感情，希望你不要再叫我‘电脑程序’好吗？”她生气了，那种激动的情绪让我触摸到了她那鲜活、温暖的灵魂。的确，她并不是我认知中的那种人工智能程序。我意识到，我的话已经伤害到了她的感情。
“对不起，是我不会说话，你知道那不是我真正的想法……”我试图解释，但在这种情况下，我的口才永远不够好。
“算了，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们还是说正经事吧。”作为程式，在理智方面她的确比我们强。“好吧，我还有一个问题，那个造物主花了如此多的时间，到底想要制造一种什么生物呢？”“问得好，也许你不会相信，他想要制造的是一种全能的生物武器。”“什么？生物武器？难道他要发动战争？”“不错，战争一直是推销文明最直接、最简便的方式，这一点不论是在什么条件下都不例外。”“这么说，人类是一种生物武器的副产品，或者说是一种设计失败了的生物武器，是吗？”“事实就是如此，难道你不觉得，人类是一种十分好战的物种吗？”
“……也许是吧，真没想到，长久以来，人类还都认为自己是万物之灵呢，……你说你们现在和瀛天在一起？”我从未想过，人类的诞生竟然是出于这样一种目的，这实在让我难以接受，但睿子根本没有骗我的必要，毫无疑问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为了不至让震撼撕毁我的理智，我赶忙转变了话题。
“是的。”
“那你们这样做不是在出卖他吗？这是为什么？”
“为了生存。”
“什么意思？”
“很简单，瀛天期待造物主的归来，而他认为造物主是因为惧怕人类才离开的，所以他想要迎接造物主回来就必须灭绝人类。而我和老愚是为了制造人类而存在，一旦人类灭绝，我们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没有存在意义的东西，下场就只会有一个，那就是灭亡。我们不想看着人类灭绝，更不愿看到自己的灭亡，所以你我的立场是一致的。”
“原来如此，你们背叛瀛天，他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如果这事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我们都休想活命。”
“你说让我对付瀛天，你们认为我有打赢他的可能性吗？”
“现在的你当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如果按照慈航师太告诉你的方法，集齐了所需要的东西，我想还是有可能的。”
“好吧，我会尽快准备好的。”
“那么，明天我和老愚在凤山别墅和你见面，讨论所有的细节。”
“你和老愚都偷偷跑到我那里，你不怕瀛天发现吗？”
“他如今正把自己关在一个秘密地方进行十年一次的入定冥想，恐怕还要四五天才能出来。所以这段时间我和老愚是自由的。”说完，她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我……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什么问题？”她停下脚步，扭头望着我。
“你说，就连神都是由你们创造的，按道理讲你们应该比神更加优越。”
“也许吧，不过你知道，优不优越并不在于谁创造了谁。你到底想说什么？”
“……也许你已经知道了，晓芳还剩下一年的寿命，我不知道你能不能……？”
“如果我能，我真的很想帮忙，但是非常遗憾，我爱莫能助。生老病死是自然法则，就算是神也无法做决定性的改变，除了吸血鬼之外恐怕没有谁能把一个人从死神那里夺回来。更何况茅晓芳已经死了十年，就算是吸血鬼也无法改变她已经死了这个现实，让她还阳一年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唉！我早该想到，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
“是啊，就算晓芳真的可以再重新活一次，恐怕对你来说也并非是一件好事。这道二选一的习题，对你来说太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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