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长鹤楼正在边城北城门旁的临街处,也不知是何许年修成的,只见楼檐之上满是灰尘,此时正是寒冬,酒楼生意本来应是不错,此刻楼中亦是挤满了人,只是和平常不一般的,却是这多的人却非常的安静,似在等着什么。

江一草将手下的那些兵士安排在左近的几个口子上,便上了二楼,只见楼中却是较下面清静地多,四个大方桌摆了个品字形,望江三旗和那董老板占了其右,按察院的季恒率着几个院中好手坐在左手,谢仲歌并那西陵来的女子居中而坐,只有靠街栏边,还放着一张桌子,那桌上的客人不知是胆大还是如何,见这般剑拨弩张的情形却也并不走避,那桌上摆着几盘肉片腿筋,一壶酒,还放着两个青瓷酒杯,客人身着青衣,脸望长街,意甚寂廖。

见此情形,他这小小司兵倒不知该安身何处了,却见那青衣客人转过脸来向他微微一笑,招了招手。他无可奈何,只好坐到了那桌上,道了声谢。

此时楼中虽然平静,实则各人心中各有一分心思。望江那方一味拖延,心道堂堂按察院总不至于就这般拖下去吧?而谢侍郎则是左右为难,不知该帮着何方才是。季恒却是胸有成竹,也不怕就这般耗着,心道你既然搬出王命旗来,这硬搜自然是不成的,却不知待会儿你这望江三面旗又要作如何计较?

谢仲歌心道这总不是个了局,斟酌良久,方起身道:“诸位皆是食君禄之人,今番这件事情,自然总要有个了结。只是郡王府声称负有王命,本官自然不好多问。不过按察院一向为朝廷监察之所,对于通关之物查上一查,却也算不得什么过分的事。依本官看,倒不如按察院押两车回去,至于这盐是运得还是运不得,回京城后让莫大人面见天颜后再做定论也无妨。如此一来,各位这一趟的差使也算成了……”转头向易风说道:“不怕说句不好听的,这也算了拿住了望江走盐的物证。不过却也全了王府的面子,想来百车之中少了一两车,也不会对三位所负的王命有太大阻碍的是。”

此时楼中他这侍郎官位最高,说出话来自然有几分力度。易风忖了忖他的话语,倒觉着竟是这僵局中唯一可行的出路了,虽说盐车被扣在按察院手中,日后闹上殿堂定会对本郡大大的不利,但这样一来,今趟这二十三船盐却是保住了极大的分额,两相权衡下,心中便有了计较,长身而起,向着楼中诸人合拳一拱,道:“侍郎大人这番话,才是老成持重之言。”转而对着季恒笑道:“主簿大人,若不想伤了贵院与王府间的和气,如今倒是只此一途了。”

他心料这按察院在自己那唬烂王命旗面前也是无法可施,此时给对方一个台阶下,倒不怕对方不抬脚。却不料那季恒闻他之言,忽地呵呵一笑道:“易三兄身为望江三旗之一,好大的名头,难道这般大的事情就想如此了断?”

易风亦是一笑道:“莫非季主簿还另有高见?”

“高见倒是谈不上,只是望江郡私运盐出关,售与西山国,已是资敌大罪,本院身负执律之责,岂能就此作罢。”季恒双眼一咪,寒光忽现。

易风却是不急,笑道:“运盐?哪有此事?”

“那为何阁下不敢让本院搜车?”

“笑话!我等受王爷密令,身负要事,若被尔等走露了风声,这个罪责却是谁来担当?”此时人人已知这百来车里面装的都是盐,偏这易风撒起谎来倒还是义正辞严,全没有半毫心慌神色。

季恒淡淡一笑,干脆懒地应他。正在灌着闷茶的燕七却见不得这些朝廷官员的作派,喝道:“你搜又不敢搜,放又不肯放,到底想做些什么?

“王命在身嘛,我等小官自然是不敢轻侮的。”季恒淡淡应道,只是言语间却有几分调侃之意。易风闻言一惊,瞧这人事皆在握的神态,莫不是会有什么变数?

正在他思忖间,却闻得楼梯口处,传来一碎金断玉般的声音:

“王命?能有天高?”

只见一人走了进来,身着褐衣,身形瘦削,许是长途跋涉的缘故,脸上满是风霜之色,却也掩不住那炯炯有神的双目。江一草生性佻脱,方才对峙之中,早已和那青衣人搭上话,此时正和那青衣客人你一杯我一杯的闷声喝酒,此时转头一看,却是心中一惊,想着:“姬小野终于来了。”

易风却不识得此人,只是隐隐觉着来者不善,一拱手笑道:“却不知阁下此言……”

言尤未完,姬小野却自怀间取出一黄绫包着的小筒,冷然喝道:“圣旨到。”

楼中人骇的霍然站起,只那位青衣客人淡淡坐在桌旁,竟似聋了一般。

姬小野看了那人一眼,心生疑窦,却也不及理会,向着望江三旗喝道:“还不跪迎圣旨,莫非真的想反了不成?”

易风面色惨白,哪里料得按察院这次准备如此充足,竟将圣旨也请了出来。圣旨一出,谁人敢抗?只是他心中有个疑问却挥之不去,此时也无从得解,只得回头示意了一下冷五二人,双膝一跪,恭声道:“臣望江郡王府主管易风并一干人等,恭迎圣旨”。

楼间其它人也跪了下去。

姬小野环视了四周一眼,道:“本人乃按察院堂官姬小野便是,今趟奉圣谕来边城查望江走盐一事,还望各位大人多多照看。各位请起吧。”说罢上前扶起谢仲歌,笑道:“侍郎大人忧心为国,倒和本院想到一处去了。”却是看也不看一眼那三位空负一身好武艺,却被这圣旨二字压的不敢动弹的望江高手。

谢仲歌听他这般讲话,倒似想分己一分现成的功劳,一时倒不知如何应对的好,只得淡淡回道:“堂官说笑了。”

“如何又是说笑?”姬小野故作嗔怪,忽地面上一冷,吩咐道:“小的们,扣车搜盐。”底下那些兵士好手,方才被冷五一箭,燕七拉弓骇的不敢出头,本就气闷,此时见着己方稳稳地占了上风,不由作一声喊,直扑盐车而去。守在盐车旁的那些伙计,见是上谕拿人,早已是面如土色,哪敢阻拦,在楼上看着的董里州此时早已是颓然坐到了凳上。

冷五眼瞧着街上那些装盐的麻袋被挑翻了,露出白花花的盐来,心道事已完了,眼中凶色一现,手便扶上了剑鞘。燕七看他动作,也悄悄地吐了口唾沫,润湿了手指,便待引弓大杀一番。

易风却知道此刻是万万动手不得,一旦动手,就不止是贩私盐这般简单,而是逆旨的大罪,只怕连王爷都难逃此劫,急忙伸出手按在冷五手上。

姬小野眼看着盐车在握,这赫赫大名的三面旗也是束手无策,不由心觉快慰,暗道不枉了这十来日快马赶路的辛苦了。谢仲歌却在想着,此事一旦大白于天下,只怕那望江郡王一怒之下,又不知会做出些什么事来,朝局却又将不宁了。栖云却冷眼瞧着那天下第一快剑冷五青筋毕露的左手,心中却生出一份悲凉来,心道任你英雄好汉,在那一张黄纸面前,却不得不气短嗟吁。

正在这大变突发之时,却闻着一人有些惊异地问道:“敢问这位大人,圣上究竟颁的是何种旨意?”声音不大,却扬扬地荡在街上楼中,清晰无比。

楼中街上忽然一静。

姬小野侧脸看着发问之人,季恒凑上来在他耳旁说了句,才知道原来这裹在棉袄里的猥琐之人就是本城的小司兵江一草。他正待喝斥,却闻着江一草不慌不忙的又接着问道:

“若非明谕,又非口谕,想来是密旨了。按本朝规矩,密旨须于事发地当场诵出。怎的却不见这位大人照章办事?”

易风见这小官卑职,却是侃侃而谈,忽地心中一动,只觉这天寒地冻中似乎隐约来了一丝暖意,向着楼下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让咱们听大人宣旨。”言罢冷冷地瞧着姬小野。姬小野在众人目光环侍中哈哈大笑,道:“莫非以为本官还敢假传圣意不成?”忽地瞧见那边城小司兵长的有几分面熟,不由一惊,笑意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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